芳贵嫔已是昨日黄花,荣修华却风华正茂。吕良人想着,早些时候,自己与芳贵嫔走得近,皇后对自己一直都是淡淡的,看来是捞不着什么好了,倒是荣修华向来平易近人,一无架子。
皇上虽也略宠过自己,却不咸不淡,近日更是专宠那看上去病歪歪娇喘喘的葛才人葛含章去了。经常在荣修华身边转悠,倒还能多看皇上几眼……
“修华娘娘,我早就看出你不会久居人下,他日必是极其富贵的人。”吕舒叶往荣修华处凑了凑,小声道,“可不能让人占了先机。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了洋儿……”
荣修华警惕地看了一眼吕良人:“舒叶,切不可言之过早。在宫中,韬光养晦才是正道,凡是掐尖要强过了份的,皆难得善终。”
吕良人见她并不顺着自己的意思走,似不与自己一路,可又左一声“舒叶”,右一声“舒叶”,叫得极是亲热,一时有点摸不透她的想法。
“我也只是替娘娘您可惜。论身份,您是大皇子的母妃;论家世,您比那昭仪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荣修华听着这些话儿,手里却始终没有停歇,似乎吕舒叶这么多事关她前景的忠告,只是嫔妃间闲来无事的闲聊。
“我都有洋儿了,还有啥可惜。舒叶你不明白,家世这东西,是双刃剑……”荣修华终于开始说心里话了。
可吕良人一时却未能领悟:“什么意思?”
“皇后与昭仪,为何一直为皇上所器重,自身优秀固然是最主要的原因,可是,她们没有家世,在宫外和前朝,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这其实是优势。”
“啊……”吕良人似乎有点明白过来,难道皇帝是在提防世家既掌控了前朝,又掌控了后宫?
“所以,我只管做好嫔妃的本份,安心做皇上的女人,前朝如何,我一概不问。舒叶,千万勿以家世为傲。”
吕良人的心里愈加佩服她,这女人,不光人材出众,便是这份心智,也是后宫少有。不由暗暗下了决心,以后更要好好向荣修华学习这份见识才是。
“修华娘娘睿智,我真是佩服啊。”她赞道,又言,“这淳昭仪生了好久,却不知会生出个什么来。”
荣修华暗暗摇头,吕良人看来一时半会儿还锤炼不出,点拨不破。明白是明白了,可一转眼,档次就掉下来了。
“自然是生个娃娃了。”荣修华笑眯眯地接道。
“我看她那样子,屁股小小的,不够丰满,一看就是生女儿的命。这一胎,准保还是个公主。”
话音未落,外面跑进来一个宫人。
“娘娘,娘娘。昭仪生了!”
“生的啥?”二人齐齐问道。
“生了个皇子!”
吕良人顿时语塞,立即感受到了荣修华射过来的难以捉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