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杀了李鹏飞吧。”

说这话时，莫尽欢的语气没有一点波动，就像是在说一件在正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王睿忍不住道：“你疯了吗？杀死队友要扣1000主神点的，我们哪有那么多点数让主神扣？更别说我们哪怕完成这次任务也不会有任何收益！”

“主神只是不允许杀害轮回者，攻击轮回者的话还是没问题的。我们可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随便用什么方法，之后在轮回世界哪怕我们不再动手他也活不下去。”

莫尽欢迅速往前走了几步，王睿看着莫尽欢咄咄逼人的样子，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后背靠在了墙上。

墙壁冰冷，寒气顺着王睿的脊骨传遍全身，把他的心给活活冻住。胸腔中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想要逃离这迫人的严寒，但却发现，四面八方无处可逃。

“你难道就不觉得不甘心吗？刘慧智力比不过你，陈老他腿脚不便，我完全没有威胁，李鹏飞更是个废物，本来应该是你当队长，我们所有人都听你的指挥！”

“但是现在呢？只是因为他武力比你高，身体比你强壮，所以我们，你，全都要听他的！他让你去前面探路，你就不能走在后面，他让你去有危险的地方送死，你就不能留在安全的地方保命！”

“他只不过是个空有力气的莽夫，是个自私猥琐的小人，是你平时最为厌恶的无用的废物！你真的就甘心让他操控你的生死吗？让本该被判‘有罪’的社会垃圾骑在你的头上吗？！”

魔鬼般的低语在王睿耳边一遍遍地回响，他看着仍在逼近的莫尽欢，想要抬起双腿就此逃跑，但这平时最为方便的伙伴却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仿佛它也是在赞同着莫尽欢的话语，想让他停留在此改变心意。

莫尽欢一步步地逼近，到最后他已经贴在了王睿的身子上，踮起脚尖，双手撑在两侧的墙壁，他在王睿的耳边舞动着双唇，发出诱人犯罪的低语。

王睿歪着脑袋想要离开这里，不听那些罪恶的言语，但他却根本无法做到，那些疯狂的话语仿佛不是从莫尽欢的嘴中跑出，而是从他自己的心里响起一样。

终于，王睿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莫尽欢，大声地喊了出来——

“异议！！！”

哪怕他仍在颤抖，也伸手指着莫尽欢，用尽全身的力气反对道：“不行，只是因为一点小小的矛盾，我们怎么能就这样去杀人？而且，在轮回世界我们本就势弱，要是再自相残杀，最后又有谁能活下来？我们不能只是为了一点小事就无视大局！”

莫尽欢撞在了楼梯的栏杆上，刚刚王睿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因此他的后背也隐隐作痛。

他无视后背的疼痛，做出了王睿同样的动作。

笔直地伸出右手，指尖遥遥对着王睿的指尖，不轻不重地说了声：

“异议。”

虽然在法庭上，这两个字就应该像王睿那样大声地喊出来，但这里不是宽广高大的法庭，而是狭窄阴暗的楼道。莫尽欢需要的不是震耳欲聋打断他人发言的怒吼，而是直入人心击溃心防的低语。

王睿的怒吼在莫尽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下，被打消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使不上力，也没了力道。

莫尽欢与王睿对视着，缓缓地说道：“这不是小小的矛盾，而是关乎你生死的大事。你现在不愿杀了他，那等到轮回世界的危险真正显露出来的那一刻，你猜，他会不会让你来代替他送死？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小事，你真的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