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倩看到这个跟大妹姚萍差不多大的孩子,心说,大妹捡回家的金龟婿,就是这样的?看那样子,怕不是逃难出来的小乞丐呀。
不过不管以后是不是一家人,看这孩子一副可怜样,一家人都很热情的招待他。有人安排他去洗澡,有人给他准备吃的。
姚继宗跑去拿自己的衣裳,正好他才得了一件皮袄,以前穿的棉袄可以给这个孩子穿。买棉花要有棉花票,也是很难得的。
多少人家的棉袄棉裤,都是用芦花絮上的,姚家孩子有正经棉袄穿,即便小了也不舍得送人,都要拆了棉袄,添些棉花,重新弹了棉花再做大些。
所以姚继宗拿了自己的棉袄出来,又找了绒衣裤出来,这还是去年去申城,好不容易换来的劳保用品。可惜分家后,家里伙食好,他窜个子了,裤腿吊着,太短了。
姚继宗抱出几件衣服,又问过苏怀兰:“妈,我这裤子能给他,棉袄呢?”
棉袄不是他不舍得,是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拆出来的棉花能给几个小的做棉衣。
苏怀兰看看那孩子脱下来的衣服,也不知道孩子经历过什么,衣服里面竟然都是新棉花,摸着软和的,便道:“他棉衣还能穿,等我给他拆洗了还是好的。绒裤给他吧。”
等那孩子从头到脚洗干净,又换上干净衣服,姚家众人才发现,原来那个小脏孩,竟然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姚倩特意给他煮了白粥,能立住筷子的浓稠白粥,也不给别的荤腥,就给他配上一点咸菜条。
怕那孩子误会,姚倩解释:“不知道你在外面几天了,怕你肠胃不适应,先吃素的,咱们靠海,海里的肉多着呢,等你养两天,再跟咱们吃一样的。”
姚德业又问:“孩子,你到现在都不说话,跟我们说说,你叫啥名啊?你老家在哪里?等你养两天,我把你送回去,正好也快过年了。”
孩子总会有自己的爹妈,不可能在别人家过年。
苏怀兰问:“你是不是遇到拐子,不小心被骗了,你又自己逃出来的?”
反正不管姚家人怎么问怎么说,那孩子就是不说话,但是看他吃饭时候的动作习惯,又特别有教养。
苏怀兰便道:“多半是好人家的孩子,遇到事故被吓着了。可怜啊!”
一时又问起姚萍,在哪里遇到的,去问问那附近的人家,是不是他们附近有人丢了孩子。
听说姚家人要出门去打听,他这才开口,一开口却是标准的普通话:“我不是这里的人,跟家里人走丢了。路上遇到拐子,我偷跑出来了,我又自己慢慢走,反正走了很多天,才走到这里。”
他又说了自己的名字,叫元基。家在哪里,又说不清楚,只说是大城市。
姚家人也不问了,看样子多半家里遭了难,一个孩子漂泊流浪到这里,又被二闺女姚萍给救了,也算是缘分。
不管怎么样,姚家又多了一个孩子,还是半路捡回来的。姚家人又去公社报告联防队,给元基做个登记,万一别处有人找孩子,就来他们家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