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番外14

大明洪武二十五年，华夏大地在元朝的肆虐下历经百年沧桑，终于在大明开国皇帝的英明治理下，逐渐焕发出勃勃生机。

应天府的秦淮河畔，曾经的繁华景象也在岁月的洗礼中慢慢复苏，歌舞升平，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的盛世。

河畔桥边，一棵古老的柳树下，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忙碌地经营着他的小摊。少年名叫姜胜，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地球的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三个月。

初来乍到，姜胜曾满怀壮志，以为自己凭借对历史的了解，定能在这片土地上闯出一片天地，或成一代帝王，或居高位，或富甲一方。然而，现实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梦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

短短三天时间，他从一个雄心壮志的青年沦落为街头流浪的乞丐，甚至还不如那些有组织有纪律的丐帮成员。在最绝望的时刻，一個慈祥的老头子救了他，不仅给了他食物，还资助他置办了这辆小车，让他得以在街头摆摊谋生。

虽然生活艰难，但姜胜并没有放弃。他利用自己前世还算不错的厨艺，开始卖起了羊杂汤。起初，由于羊杂的低价和不被看好，他的生意并不好。但姜胜凭借着自己价格实惠和味道独特的优势，逐渐吸引了一些吃不上肉却又嘴馋的客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生意也慢慢好了起来。

一天下来，虽然赚得不多，但抛去成本后，也能勉强维持生计。对于姜胜来说，这已经比刚穿越过来时好了太多。

随着太阳的西沉，姜胜开始收拾摊位准备回家。而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秦淮河畔的一座小桥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正扶着石狮子注视着他。老头眼中满是追忆之色，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让他怀念的东西。

姜胜心中一动，急忙走过去打招呼：“黄爷爷！”

老头笑着走近：“收摊了？”

老头没有拒绝：“好啊，走吧。”

“可这管什么用，上头不干净，还指望下头干净吗？朝廷上贪一个，下面就贪一片，到时候提拔一个上来，还不是贪。”

黄老头见姜胜态度坚决，只好笑着将碎银子收下。他深知，对于年轻气盛的姜胜而言，尊严的重要性不亚于金钱。

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与弟兄们开怀畅饮。

但姜胜坚持要还：“黄爷爷，当初我就说过是借你的，既然是借的就一定要还。”

“贪污哪朝哪代都有，说起来，还是咱们这皇帝有魄力，敢贪就敢杀，大不了全部重新换，总归不让百姓受了委屈。”

“其实吧，我觉得咱们这皇上虽然杀的人确实多了点，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头却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一个老头子要这些银子也没用，你留着吧。”

自从洪武十五年起，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便接二连三的去世。

十多年的浴血奋战，他让华夏大地重归正统。

饭后，姜胜从口袋里取出一袋碎银子递给老头：“黄爷爷，这是当初你借给我的银子，现在我还给你。”

听着黄老头的话，姜胜隐约觉得今天的黄爷爷有些不对劲。

其实啊，他哪里是什么黄老头，他正是这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

可他也失去了朋友兄弟。

黄老头听着这话，不禁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是得了皇位，成为了万人之上的帝王。

这其中的艰辛，外人又怎么能体会。

“我只是觉得，贪官污吏，杀便杀了，有什么残暴的，难道留着祸害老百姓就不残暴吗？”

老头抿着嘴点点头：“黄爷爷，你还没吃饭吧？我这还剩点羊杂，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家里，我给你煮一碗？”

姜胜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姜胜听后，笑着摇了摇头：“黄爷爷，现在是什么世道啊，谁还敢去考功名。那些当官的，出门前哪个不是心惊胆战，生怕丢了性命。皇上把朝堂上的官员都快杀干净了，现在的读书人，对科考都是避之不及呢。”

姜胜晃了晃口袋里的碎银子：“还不错。”

“孩子，你说这杀人杀的多了，是不是真的会被老天嫉恨。伱看咱们这皇上，先是死了亲孙子，又死了媳妇，现在连儿子都死了。”

老头站在姜胜身边，笑看着他：“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又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让一片废墟的大明重新恢复了生机，开创了洪武之治。

说着，又嗦了口汤，支吾道：“真要比起来，我还偏偏觉得咱们这皇帝是千载难逢的好皇帝，最起码他一心为了百姓，最近这些要是放在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一句法不责众，砍几个为首的脑袋也就算了。”

回到城西的小院，姜胜急忙放下肩上的担子，扶着老头坐下。然后进厨房为老头煮了一碗热腾腾的羊杂汤。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气氛十分融洽。

姜胜一笑：“嗨，皇上有皇上该考虑的，百姓有百姓考虑的，位子不同，想法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一路上，他从一个大头兵做到现在的皇帝，他得到了不少，却也失去了更多。

因为君臣有别。

前不久，他的儿子朱标，也是当朝的太子，朱标，薨了。

“他杀了这么多人，不知道多少人嫉恨他，你说他是不是做的太错了，才让老天都不放过他。”

“嗯，太阳快落山了，羊杂也卖得差不多了。”姜胜点点头回答道。

听着姜胜的话，黄老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姜胜抬头看了看黄老头，摇摇头：“不知道，或许吧。”

黄老头闻言，随即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听到什么事容易多想。”

黄老头一愣：“哦？现在不是所有人都骂他残暴吗？”

于是，姜胜扶着老头，两人一同朝着城西走去。一路上，姜胜讲着他一天做生意的趣事，老头则笑着回应。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姜胜身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黄爷爷，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挺奇怪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让本就孤独的朱元璋，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饭桌上，黄老头看着姜胜那俊朗的脸庞，随口问道：“孩子，你年纪轻轻，难道打算一直卖羊杂吗？有没有想过读读书，去考个功名？”

他失去了亲人，他不能像寻常的一家之主一样，为了亲人能抛开一切。

因为他是帝王，他的家是大明。

他至今还忘不掉当初马皇后在死前对他绝望的眼神。

为了大明奉献一生，到老来却换来无数人的责骂，残暴成为了他的代名词。

虽一生豪情，却落得一世悲凉。

有锦衣卫在身边的他，对这些都清清楚楚。

可他又何曾害过一个无辜的平头百姓？

而如今，听到眼前这个相貌极像自己儿子朱标的少年说出这些话，心中甚是欣慰。

“你真这么觉得？”

姜胜快速的将碗里最后一点羊汤喝干净，一抹嘴，说道：“黄爷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就我自己的想法，咱们这位皇帝算的上是千古一帝了。”

“自古得国之正，莫如大明。”

“咱们这位皇帝拿着一个破碗，打下了这泱泱大明，可谓震古烁今，细说历史，除了那刘邦，哪个不是士族豪绅出身，要么就是篡国而立。”

“单就这点，称作千古一帝便不为过。”

说起朱元璋，姜胜可不是吹。

在前世他就对这位贫农出身的汉家皇帝敬佩不已。

如今虽说穿越到他的王朝受了点罪，但依旧不能改变他对朱元璋的看法。

“千古一帝，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朱元璋笑着说道。

此时的他虽然依旧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但能得到一个不知他身份之人的认同，还是挺高兴的。

姜胜将碗筷送回厨房后，一边走着还一边与朱元璋闲聊着，在听到朱元璋略带质疑的话后，便像被人侮辱了偶像一般，说道：“黄爷爷，你还别不信，自古以来历代皇帝，那些继位之君就不谈了，就说开国之君，哪个有咱们这位皇帝做的出色？”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这也就是你没去当官，不然咱们这皇帝还不被你吹的晕头转向。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

听着朱元璋的话，这次姜胜却罕见的点了点头。

他一边想着记忆中的历史，一边说道：“黄爷爷你说这话也确实。”

“如果咱们这位能改变两点，那可真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万古一帝了。”

姜胜本就是感叹的这么一句话，不想朱元璋却上了心。

“哦？改变两点？哪两点？”

姜胜笑着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有感而发罢了，人无完人，哪能苛求尽善尽美。”

“你这孩子，说了又不说明白，老头子我还挺感兴趣的。”

见朱元璋要求，姜胜也只好接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赋税策令和封王之法有些瑕疵。”

“你详细说说？”

朱元璋好奇的问道。

姜胜也没犹豫，直接说道：“这赋税策令的瑕疵主要集中在农田的人头税上。”

朱元璋疑惑道：“人头税不是自古如此吗？”

姜胜没有否认：“是确实是，但这个策令还是有问题的。如果我没记错，我朝应该有一些专属于士人、士族的免税策令吧？”

朱元璋疑惑的点点头。

“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有些士人名下的土地不管多少，都不用缴纳赋税？如此长久下去，土地岂不是尽在士族手中？兼并土地之风一旦盛行，真到了久病难医之时，只怕就是皇帝下令，也逆转不了天下士族的反抗吧？”

“毕竟，粮食和土地可都在那些士族的手中.”

朱元璋也是聪明人，压根都不用姜胜说的太明白，立马便领悟了其中的意思。

确实，如果大明长久的传承下去，这个赋税的瑕疵，必将遗祸后代。

一时间，朱元璋眉头紧锁。

看着朱元璋凝重的神情，姜胜笑了。

“黄爷爷，你这是发什么愁啊，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咱们这位皇帝还在位，以他的威严，这样的事情还不会那么容易出的。”

然而朱元璋却说道：“孩子，你既然能看出这问题，你可有办法解决？”

“办法自然有，也很简单，摊丁入亩就是了。”

朱元璋一愣：“摊丁入亩是什么意思？”

“额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取消人头税，以占有的田地数量来决定赋税多少。这样一来的话，那些穷苦百姓就不用为了高额的赋税发愁。当然，士绅的免税也要想办法撤销。”

听到姜胜的解决办法，朱元璋顿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