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也不知道庄建明听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发奋图强,缠着他补课学习。
其实庄建明的成绩不算差,只是偏科很严重,而这人的偏科与否完全取决于自己是否感兴趣。
他记得化学课上,庄建明看着他配制出的铝热剂,眼睛都亮了,嚷着要他教。
他耐心的教了几组配比和引燃方式,但庄建明却只记下了镁条。
庄建明说:“你说的那些都太复杂了,我就喜欢简单粗暴的,而且你不觉得用镁条引燃时,很像生日蛋糕吗?”
生日......蛋糕?
他十分不解,但他也习惯了庄建明无厘头的话术,迟疑地点点头,没有多说。
庄建明曾好奇问过他:“白祗,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他看着庄建明,沉默许久,缓缓吐出两个字:“太阳。”
是的,这个人永远都像一颗小太阳,不自知的温暖着周围的人,还有......他。
哪怕他是大家避之不及的怪胎,这个人也还是会遵从本心,尝试着与他接触。
哪怕被姜元松那群心怀鬼胎的人坑害,这个人也只是笑嘻嘻地说着:“没事啊,他们又不是故意的。”
哪怕明知道他是赫卡忒之子,明知道会自己遭受暴食者的袭击,这个人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救他。
毕竟,这人是真的挺傻的。
也许正因为看不下去庄建明这股傻劲儿,他曾明里暗里提醒过多次,要远离姜元松。
但庄建明并未领会到他的意思,还以为是他不喜欢姜元松他们一党,不停的替那群人说着好话。
他想,或许他不该多管,便也没再提过。
直到姜元松变本加厉的将庄建明推下楼后,他终是没忍住,第一次出面干预了。
当时这个傻子疼的脸都白了,还强撑着笑着安抚姜元松:“没事没事,不疼,小伤。”
而姜元松只是虚伪地挂着歉意的笑,说着那句无足轻重的“对不起”。
他将庄建明送到医务室后,拽着姜元松的衣领,将其拖拽到操场上,冷冷的威胁着。
“以后,离庄建明远点。”
姜元松眼里的恶意毫不遮掩:“我要是不呢?”
“如数奉还。”
姜元松轻蔑一笑,挑衅地丢下一句:“那么,我拭目以待。”
自那后,他都在竭力避免姜元松与庄建明独处,但他没想到姜元松会那么明目张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铅球脱手砸向庄建明的右肩。
姜元松十分擅长伪装,除了他,没有人看破那张虚伪面具后的狠厉,更没人注意到,姜元松一边低声说着对不起,一边挑衅地看着他笑的丑恶嘴脸。
那表情就仿佛在说:“期待你的如数奉还。”
他隔着人群平静地与姜元松对视着,然后缓缓转身离开。
姜元松以为他放弃了,越发肆无忌惮。
直到化学课上,姜元松故意将浓硫酸洒到庄建明凳子上时,他一把拽过了姜元松的手,狠狠按了上去。
浓硫酸腐蚀的滋啦声和姜元松痛苦的哀嚎声随之响起,他迅速拿起另一瓶浓硫酸,面无表情地朝姜元松泼去。
庄建明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慌忙从后抱住了他,夺下了他手中的瓶子。
“白祗!你干嘛?!你冷静点!”
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的扫了眼被疼得脸色煞白的姜元松,淡淡道:“如数奉还。”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丝毫遮掩,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伤害并威胁着姜元松。
大家都觉得他这个怪胎疯的更厉害了,一时间谣言纷起,饶是学校有心维护他这个优等生,但也架不住谣言的传播速度。
很快,他就被带去了校长办公室。
他安静地站在桌前与南修永对视着,等待着南修永的批判处理。
南修永却只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番,不仅对他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甚至还提出要保送他去另一所贵族私立高校。
他知道历弘容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便敛眸婉拒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南修永不紧不慢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听说,你与庄建明的关系还不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当知道你与那些人是不同的。”
南修永的声音非常平淡,但他还是听出了隐含其中的威胁之意。
“南校长,我并不觉得自己特别,另外—”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南修永,“我跟他不熟,麻烦不要将那种人与我捆绑在一起谈论。”
“是吗?”南修永意义不明地笑了起来,“最好是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