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凡没说话,咬了咬唇瓣,稍稍偏了头,心里却攒满失望。
似乎被她的平静惹怒,郑逢时额角的青筋愈加明显,握着拳头几乎快要捏碎掌心。
两人皆沉默,许诗凡已然一副什么都看淡了的模样,跪坐在早已凉透的被窝里。
郑逢时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重重地深呼吸几次,强行压下心中那股燎原大火,居高临下道:“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愿意解释,我就相信。 ”
面对这样直白的审问,许诗凡漂亮的眼睛里隐约透露着一股傲劲儿,继而面无表情的扫视他,“你当是在审问犯人吗?”
“哈……”
郑逢时笑了,僵硬的笑容里满是压抑。
他捏紧了拳头,越来越用力。
注意到他的手,许诗凡眼睛有些微红,随即撇正身子,仰着下巴问他,“你还想打我吗?”
她话刚一出口,郑逢时紧握着的拳头就自然松开了。
他深知,许诗凡这是在挑衅他。
只可惜,他早就入了她的坑,中了她的邪,就算被她耍的团团转。
他也认了。
昏暗的灯光中,许诗凡静静望着那道走得决绝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门板后,再也看不见。
四周安静极了,空荡荡的房间,一眼望过去,没有半个人影。
郑逢时走了,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为什么,在她情绪这样低落的时候,他要变着法儿的挑她的刺?
明明她跟江忘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却不肯相信自己。
在床上僵坐了一整夜,许诗凡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没有基础可言,她突然有些害怕,卑微,脑海里一闪而过去跟郑逢时求和的念头。
却也只在一瞬间,便烟消云散。
她转念一想,郑逢时或许就没给过她想要的安全感。
在她慢慢陷进去的时候,对方指不定在一点点抽身。
……
第二天早上,许诗凡红着眼睛去上班,为了遮住脸上一夜未睡的疲惫感,她还特地画了个妆感很足的妆。
许氏易主,许老爷子正式从位子上退下来的消息已经在公司人尽皆知。
顶层会议室,数名股东分坐两旁,陆一铭也在其中。
许诗凡站在会议桌最前面的位置,起身扫视一圈许氏各位高层,不急不慢地开口:“老董事长身体抱恙,从今往后,就由我和大家一起砥砺前行……”
她话还没说完,底下一阵喧嚣,会议室里的股东,以陈荣为首的几个人站了起来,“许经理,按理说老董事长生病了,无力再管理公司事务,你作为董事长的亲孙女,许氏的接班人,确实该担此大任,只不过……”
陈荣为人八面圆通,平时左右逢源惯了,如今许老爷子退居幕后,这根墙头草看样子该顺风倒了。
“陈董,您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