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得意一笑,皇贵妃和这些嫔妃们果然只会觉得慧琪长得像甄嬛,可是她却很清楚,慧琪今日的穿衣打扮,正是纯元从前在王府最常见的样子。
闪缎镶边的百蝶袍,外罩云锦琵琶襟的马甲,左手带一只白玉手镯,头上一对浅色翡翠的簪子。这是春天纯元最习惯的打扮,特别是那对簪子,她基本天天都会戴着。可惜原物已经被皇上当了陪葬,太后只好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找人去做了一对相似的出来。
果然,皇上的眼中闪过怀念,可是随即他又听到了眉庄的话,心中不由的感到一阵尴尬。
恐怕现在众人都以为这觉罗氏长得和甄氏很像吧,只有皇上自己知道,这副打扮,这个样貌,跟甄嬛只有五分相似,但是却和纯元有八成相像。
然后,这种尴尬迅速的转变为了被算计后产生的恼怒之情。皇上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太后的确是心机颇深,若是自己身边没有眉庄,也没有遇到甄嬛,恐怕现在一定开口留下觉罗氏了吧。
可是现在的皇上已经醒悟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下面的觉罗氏,越看越觉得恼羞成怒。这秀女若是只论样貌,跟纯元只有四分相似而已,甚至连甄嬛都比不上,可是加上这身衣服,这手镯,还有头上那对簪子,就有了七八成相似了。
可惜太后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柔则从前头上戴的那对簪子是皇上亲手雕刻的。而此时,觉罗氏区区一个秀女,打扮成这副样子只会让皇上感到秘密被窥视,感到冒犯,感到恶心。
“放肆!”皇上愤怒的拿起手边的茶杯朝下掷了过去,茶杯摔碎在觉罗氏脚边,茶水溅上了那身精心准备的衣服。
觉罗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她瘫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双手胡乱的擦拭着衣服,试图把溅上的茶水擦掉。觉罗氏的眼中满是惶恐与不解,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了这位至高无上的皇帝。
“臣女……臣女……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觉罗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努力抬起头,望向那个坐在龙椅上愤怒的男人。
皇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并不想与这个愚蠢的女人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卫将她拖出去。
皇上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觉罗氏慧琪,目无尊上,德行败坏,冒犯纯元皇后,朕念觉罗氏为纯元皇后母族,只罚觉罗氏慧琪一人,杖毙!”
觉罗氏被侍卫拖着离开了大殿,她的哭声渐渐远去。皇上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太后则被这变故给惊的失魂落魄,她不知为何原本应当胜券在握的事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余的秀女也被吓得瑟瑟发抖,杖毙秀女一事在大清建国至今从未发生过,没想到今日会发生在他们身边。
眉庄见事态不好,赶紧对小厦子挥挥手。小厦子低下头对眉庄微微颔首,他走到一边对另外两个内监耳语几句,三人上前将剩下的五个秀女都给带了出去。
皇上如此愤怒。这五人必定是没有希望了,与其留在这里遭受了无妄之灾,还是送出宫赶紧回家去吧。眉庄看着五人仓惶离开的身影,这样想道。
小厦子把五人送到门口,压低了声音说:“诸位小姐,你们今日就是撂牌子赐花了,可明白吗?否则,就算是诸位小姐家中的长辈们官位再大,恐怕……”
这五人都是闺阁女子,此时早都吓破了胆,都连连点头。小厦子沉默的看着五人走了出去,这才回到大殿。
殿内,皇上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太后,今日之事,您怎么看?”
太后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皇帝,哀家……哀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觉罗氏是柔则姨母的孩子,心中对柔则一直非常……怎么会这样呢?”太后编不下去了,她脸色惨白,只是因为敷了粉,所以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