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听说了吗?那位崇君大人,竟然要和从金乌神殿而来的神女喜结连理啊!我们竟然能见证这种盛事,简直死而无憾了!”
“怎么会不知道?早上在街坊上看到那么多红红的喜帖,虽然俺大老粗一个,可是儿子识字啊!没想到那是盛请全人界参与的婚宴,崇君大人果真神武!”
“可惜,我们只能在这里接受赐福。只有声名显赫的王侯才能入皇城,亲自为崇君大人庆贺。真想近观大人的丰容啊,看看是否和殿宇中的神像一般。”
原本稀疏平常的一天早上,这份宁静却被铺天盖地的喜帖打破。得知李信准备结婚之事,李清道直接将手中尚未处理完毕的公文丢给侍臣,可见其对这次婚宴极其重视......绝对不是为了偷懒,嗯,绝对不是。
......
魏都王府
李信自从将魏都大半事务交托与秦业后,便再无暇返乡。仅凭秦业和公孙怜两人支撑着这没有王者坐镇的魏都,着实劳苦功高。先不提公孙怜,秦业此时看起来更加沧桑,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发丝都多了不少。
然而,此时的他却觉得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秦业持着那份金色的请帖,老泪纵横,一时间泣不成声,哽咽道:“魏都王......崇君大人还没有忘记卑职吗?想来魏都城各大家族应该只有秦家收到了,这样家族的名望将会水涨船高,卑职谢过大人照拂!”
......
神泉村
身着闪亮金甲的护卫们排列成行,浩浩荡荡走向神泉村。为首的护卫队长挥手示意,让剩余剩余护卫待在村口,亲自走到某座茅草屋前。村民们围观着,议论纷纷。他们甚至都没有出过这大山,哪里见过这般阵势?
“铛铛——”随着护卫队长敲击门环,那道稍显破旧的木门终于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被吓得手中的瓜瓤都掉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这位大人,来此寒舍......有何事宜?小民......小民不曾做何伤天害理之事啊!”
护卫队长将瓜瓤拾起,客客气气地将其交还,抱拳道:“敢问您是王春华吗?”
王大婶这下更加心惊,来人竟然能说出自己的姓名,也不知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等罪事。自从日食之祭后,李若愚便由于心脏积劳下肢无法动弹,瘫在床上,自然也无法操劳农事。
她也是心善,一个寡妇不仅要照顾前夫留下的孩子,还要分心留意隔壁的老人,不到一年时间便腰疼不止,很难直得起身来。想到这些时日的委屈,王大婶双臂张开,挡在护卫队长面前,哽咽道:“大人,孩子还未小,我贱命一条,随您处置!”
“咚——”众目睽睽之下,护卫队长竟然单膝下跪,双手捧着两份金色请帖,低头恭敬道:“是末职之过,在崇君大人前,还请您多多美言几句。一月之后,您可持此请柬至皇城,参与崇君大人的婚宴。倘若不便,末职可随您同去。”
“啪嗒——”王大婶顿时目瞪口呆,手中的瓜瓤再次掉落。好在护卫队长眼疾手快,才没有重蹈覆辙。她用发黄的围裙擦了擦眼泪,咽了口口水,断续道:“你是说......阿信......要结婚了?”
阿信?听得眼前的妇人如此称呼李信,护卫队长对其更是谨慎了几分。在人界,能对崇君大人如此称呼的已经屈指可数了吧?这妇人的身份定然非同寻常!他毕恭毕敬道:“倘若您指的是崇君大人,那便是如此。”
“是......是真的......”王大婶没有理会护卫队长,径直朝着隔壁的那座木屋跑去,脸上露着难以掩饰的喜色,扯着嗓子道:“老李头,老李头!你家阿信要结婚了!皇城的护卫都到村口迎接你了,别睡了啊!”
......
迁城陈家
一大早,族内的族老们便纷纷来到大堂内,个个神情激动。别人不知那崇君大人为何,他们可一清二楚。他可是还曾相助陈家破开墓葬,拿到《通冥录》,甚至与族长之子陈馗交好。倘若能得到赴宴请帖,陈家的东山再起岂不是指日可待?
许久后,陈彦才从屏风之后走出。看着那些常年闭关不出的老家伙都因此事而惊动,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环视过族老一周后,他似是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叹道:“族老们稍安勿躁,恕我直言,此事......不妥。”
大族老陈宏已经年过百岁,经历数代家主,境界也接近半神级,可谓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脸上的老年斑遍布,丑陋不堪,手中的那支柳木权杖却彰显着他的权威。
“咚咚——”陈宏将权杖在地上顿了顿,霎时间嘈杂的大堂安静下来,显然比陈彦更有说服力。他干咳两声,有些不悦道:“小彦啊,这可是我族多少年都难以盼得的契机,难道......身为族长,你都不愿意为了族里争取一下吗?”
见陈彦闭口不言,陈宏更是觉得自己威严扫地,用手指戳在陈彦的胸口,愤懑道:“当初,支持你做族长,当真是我瞎了眼!你儿子擅自将神族铭文赠与外人之事,看在你的份上,我都没有论处其罪。关乎族内大事,你却这般踌躇!”
“宏老,够了!”灰色魂力气浪从陈彦身上爆发而出,生生将大族老逼退几步。他冷眼望着震惊的族老们,咬牙道:“当初日食之祭时,崇君大人即将陨落,陈馗向你们求情,还记得你们当时的态度吗?为了保全陈家,袖手旁观。”
“如今崇君大人的身份显赫,再度归来,你们倒是想着高攀了?活这么大岁数,当真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腆着脸讨要一份请帖,这种事情我陈彦做不出来!更何况,陈馗已经断绝了和陈家的关系,你们不要在多动心思了!至此!”
“你......咳咳!”随着陈彦拂袖而去,大族老面容痛苦,左手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他很想反驳陈彦的话,却发觉自己有口难辨,毕竟......陈彦每句话都真真切切,犹如刀子扎在他的心口上。如今的结果,有何不是他一手酿造的呢?
见状,族老们却也不敢上前搀扶,各自暗中盘算着今后的事情。他们期盼着陈馗还能记得陈家,哪怕只是回到陈家,那陈家都不会太过落寞。至于大族老,惹到了陈彦父子,显然已经地位一落千丈,不值得他们讨好。
......
皇宫中
在这段时日,李信丝毫没有松懈自己的修炼。魔族虽然没有大肆侵入,但也时常有小规模的战争爆发,人族界域内地的安宁全可都是边境军士们的尸骨换来的。
待他安顿下来后,来寝宫寻李信最多的不是李清道,反倒是当初对他很是反感的李清曜。在诛神之战中,两人并肩而战,虽然仍存在芥蒂,表面上的关系倒也不像原先那般生硬。
虽然李清曜只是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可李信仍旧很是感激。毕竟在苍生都被神族洗脑的情况下,还敢与神族为敌的人,也只有他一人。据李信估计,倘若李清曜也修行外族之道,恐怕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能为了人族这般着想的人,李信自然不会将之当作敌人,相反,他有意无意地想拉近和李清曜的关系。毕竟在魔族入侵之时,能多一位强大的同道自然是一件幸事。
在闲暇之时,两人便会论及道法,阐释演绎各种秘术,探讨势之道。甚至有几日辩及一触及空间的道法,两人争执不下,连续数天都未曾入眠,灯火通明。几次论道后,李信对人族之道的感悟更深了几分。
期间,李清曜还邀请李信前往某处地宫之中。那处地宫的石碑上有他刻录的星辰秘法,记载着从修道境到真神级以来星辰之道的修炼法门和臻至极道的诀窍。李信虽然不修星辰之道,却也感悟良多,尤其是对极道的感悟更甚一筹。
为了回报李清曜,李信也毫不吝啬地将自己对领域的认知传授给他。强如天皇李治,也堪堪领悟出不完整的领域,难以传世。得知非真神级淬炼出领域,不可踏足皇级后,李清曜更是肃然。在人族的记载上,可从未提及过此事。
自此之后,李清曜便没有出现在李信的寝宫中,想来是去参悟近来的感悟。被誉为人族第一天才的他,又怎能甘心被李信领先一步?他也要在真神级粹炼出领域,晋升皇级,这样才能有与魔族抗衡的资本。
......
婚宴前夕
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婚服,李信绝望地瘫倒在地上,从未感受到挑选婚服也是如此折磨的事情。钻研道法虽难,却极其考验悟性;挑选婚服却是完全是重复同一个动作,他已经麻木了。公孙怜提早赶到了皇城,便来到李信的住所,非要亲自为其挑选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