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烟停下手，顿在一处

“她都知道了？”

“知道了，你去看看她吧。。。她想和你说说话。。。她。。她的时间不多了。。”妙善

“什么？怎么可能。。。”顾青烟不可置信，起身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跌跌撞撞的往顾清欢房间跑去。

她从没觉得两间房间的距离这么远，一路上不知道是摔倒了多少次，她都立马爬起来，双手和膝盖磕破了许多处伤疤，血迹斑斑，她都丝毫都不在意，只是往心中的那个方向笨去，中途妙善几次想扶顾青烟，却都被她推开。

终于到门外，她却突然间收住脚步，站在门外不敢再往前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念咬他，对咬他。。。哈哈哈哈哈。。。。”突然屋内传出银铃般的笑声，顾青烟有些恍惚，这样的笑声她是多久没有听到了。

“我说过分了啊，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呢？快给我松开。。。”屋内一个男声响起，是宋易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怒意。

“哈哈哈哈哈哈。。。”顾清欢的笑声再次响起

顾青烟慢慢的将门推开，便看到顾清欢坐在床上笑的肆意，玉泽南，玉灵初，柳怀瑾，青丹他们看着此时被阿念拖着在地上起不来身的宋易安笑的好不开心

顾青烟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如此的美好，却又好像那里不对，突然一道黑影向自己扑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抱住，毛茸茸的触感，是念，许久不见，阿念此时更是在女子怀里撒起娇来，似乎闻到什么，在女子身上仔细来回的嗅着，停在女子手腕，拱了拱那隐藏在衣袖下的纱布露出一截。

“嗷呜。。。”阿念不安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关心顾青烟

“没事儿。。。”顾青烟摸了摸阿念的头，它哼唧了好一会儿，后立马又攀上她身上，抱着不放，

此时被拖倒在地的宋易安，也在玉灵初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身上衣襟凌乱，蓬头垢面是好不狼狈。

顾青烟安慰一番终于将阿念从身上扒拉下去，而阿念也没有再纠缠着不放，乖巧的站到一旁。

“阿姐。。。你来啦。。。”顾清欢开心的看着顾青烟，冲她挥着手

“嗯，还好吗？”顾青烟问道，上下检查

“阿姐，我没事儿，不疼。。。”

“那就好，那就好。。。”顾青烟呢喃的说道

“阿姐，我。。。”顾清欢想说什么，突然一口血止不住的喷涌出来，顾清欢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好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吓人

“顾清欢。。”顾青烟大声喊道，伸手从怀里拿出刀，就要往手腕上割去，

一直小手拉住了她，顾清欢冲她笑着摇摇头，下一刻嘴角却再次溢出乌黑的血来。只是拉住顾青烟的那只小手却没有松开一点。

等缓过来一些后，顾清欢将刀从顾青烟手中拿了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在女子脸上慢慢滑过，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巴，顾清欢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寸量着，似乎要将这张脸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顾青烟任由顾清欢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滑过，只是感觉手中小手那缺失的手指，眉头皱了起来，只是下一刻，一只小手却将它强行抚平了。

“果然还是瞒不过阿姐啊。。。。”顾清欢收回手，笑的对顾青烟说道。

“你。。为什么不听话。。。”顾青烟

“阿姐。。。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对吧？”顾清欢

“什么？”顾青烟

顾清欢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我以前有在书上看见一句话，书上说；生而不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一生难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一直不是很明白其中意思。。为什么会有人生而不养，为什么又有人会未生而养。现在我。。。大概懂了。。。”顾青烟大概知道顾清欢要说什么，她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你别说了。。。。”顾青烟

“未生而养，就像阿姐与我。。。虽然，我管你叫阿姐，但是心里一直当你是娘亲。。。”顾清欢

“我的手我知道阿姐早就看到了，心中一直很介怀的吧。。。”顾清欢将一只手摊开在顾青烟眼前，断掉的手指，让那小手缺失处让人不忍直视。。。

“这，这是谁干的。。。。。是穆家的人吗？还是顾家的。。。你告诉我，别怕。。。”顾青烟终于还是怒了

顾清欢看着顾青烟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勾起，和顾青烟很是相像

“谁也不是。。。。这其实是我自己，虽然当时真的很疼。。。”顾清欢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头，似乎是想起来那一刻的痛苦

所有人听到顾清欢的话，都吃惊不已，十指连心啊，别说是小孩子，就是他们成年人，要断掉手指那也是难以忍受的疼痛，这孩子。。。

“你，你。这是。。。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顾青烟睁着眼睛看着顾清欢，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却不敢用丝毫的力气，怕弄疼她。

顾清欢说到后面是越来越虚弱。

“阿姐你曾说过人生在世不可以模模糊糊的过，分明晰了，现在，我就只需要还阿姐的情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怎么这么傻。。。”

“阿姐，来世你做我的娘亲好吗？”

“好。。。。好。。。。。”

“阿姐，我真的好想叫你一声娘亲啊，可以吗。。。。”

“可以，可以的，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呵呵，阿姐，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顾清欢嘴角含笑，眼睛亮晶晶的，却是慢慢的失去光芒，终于整个身体是软了下去，再没有任何动静。。。

“不，不可以，不可以。。。”顾青烟喃喃自语，情绪更是全线崩盘，这些年好不容易被妙善和顾清欢一群人慢慢修复的心，在那一刻分崩离析全碎成了末。

“怎么会死了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她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她最淘气了。。”顾青烟看着妙善，眼里带着最后的一丝光芒，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妙善，企图从妙善口中听到其他的答案。

“。。。。”妙善看着顾青烟，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着顾青烟怀中的顾清欢，痛惜不已

“嗷呜。。。”阿念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大声嚎叫，声音悲切不已，直冲云霄，似乎也是难受不已

不会周边陆续传来狼嚎，在四周远远传来，声音在山间荡漾，随风在树枝摇曳间消失不见。所有人神色悲戚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我教过她，我教过她那么多的东西。。她那么聪明会那么多。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给她说过要自保的，明明说过的。。”顾青烟喃喃自语，眼泪断线一般的流出来，滴落在怀中顾清欢的脸庞上，然而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妙善看着却不知道作何安慰，想到这些年有顾清欢陪伴的数十年岁月，岁月静好的日子似乎还历历在目，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慕的顾青烟口中一口鲜血吐出，双目逐渐圆瞪，脸色变得青白，整个人低着头身体一顿一顿的抖动着，幅度越来越大，细看却未见其出气，见顾青烟状态不对，妙善立马上前扶住顾青烟：“顾青烟，呼吸，快呼吸。。。”

然顾青烟似乎已经听不见周围声音，妙善看着顾青烟那双眼睛里，他是心颤不已，他从未见过顾青烟如此，那种绝望是从心底里，似乎被压抑许久的洪水，瞬间崩溃决堤，淹没了整个世界，在没有任何的光，妙善怀中的顾青烟彻底瘫软下去，愣愣的看着一处，眼神空荡荡的在没有任何光芒，犹如行尸走肉都不如，终于顾青烟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妙善看着眼前顾青烟，手探向顾青烟鼻尖，感觉气体，放松一口气，搭在腕上，眉头紧皱，气息微弱，状况很是不好

顾青烟昏迷中浑浑噩噩噩梦连连，中间也是醒来过几次，却还是不清醒，如此来来回回好多天，终于醒了过来，却整个人不清醒，呆呆的坐在一处，看着远处就那样静静的坐着。

妙善看着顾青烟模样，心更是沉了几分，她现在的状态是比十年前更是严重，顾清欢的死去让顾青烟身上那唯一的一丝希望气息彻底的消失，她就这样任由自己沉入永无光亮的黑色淤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