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芳宫内殿的桌案是黄杨木做就,极为沉重,普通人被此桌案砸一下也要休息个两三天,更不用说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了。
彼时,存芳宫就响起了似杀猪般的喊叫声。
花盈月伤了脚,脚踝被黄杨木桌案砸个正着,骨头错位,脚面肿起。
存芳宫本就没有侍候的宫女,芳姑姑当先让蒲柳宫的一个宫婢持着她的腰牌请了太医,又令一个机灵的小太监通知了朝凤宫。
花盈月哀痛呼叫,娇俏的面容惨白无力,额上不满冷汗。因她脚步受伤,一时动弹不得,便一直坐在大殿光凉的地面上。
崔容资一时被惊吓个不知所以,怔愣的站在大殿一侧,怯怯懦懦,面上血色尽褪。
这好好的,桌案怎就塌了?
崔容资脸上苍白,眸光闪烁,半刻钟后,急急从房间里拿出一床锦被,铺在地上,声若蚊蝇的说道:“花姐姐,地上凉,容资扶你坐在锦被上吧。”
花盈月贝齿紧咬下唇,双手落在肿的馒头似的脚踝上,龇牙咧嘴,全然没了高傲气盛的做派。
崔容资见花盈月没答话,悠悠将锦被展开在花盈月身旁,扶住花盈月的胳膊用尽全力托起她的身躯。
不料花盈月甫一离开地面,崔容资错估了花盈月的重量,猛然失手,花盈月的身体朝着地面重重砸去。
“啊,我的脚!”
一声惨叫,花盈月的脚踝再次受挫。
“你个蠢货,搬不动我还不快去叫人。”花盈月骂起人来到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崔容资低垂着头,脸色更加苍白,当即连连道歉,“姐姐恕罪,容资不是有意的。”
“还有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难道让本秀女一直坐在地上?”花盈月侧过头,对着一旁的芳姑姑吼道。
芳姑姑轻蹙眉头,未做言语,直接提起花盈月的衣领,将她放在地上的锦被上。
崔容资惊愕的望着芳姑姑,她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拎起了花盈月?
“蠢货,狗奴才,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本秀女?”花盈月回过神来,顿时谩骂出声。
殿上冷凝的气氛愈加严重,芳姑姑居高临下的望向花盈月,严重泛着冷光,“花秀女,不是你要坐在锦被上的?不然奴婢再将你放下来?”
“你……你,”气怒无比的花盈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花盈月你怎么坐在地上?”水湘湄与陈馥相携而进大殿,看向殿内面色不善的三人,眸光最后落在此刻最为落魄的花盈月身上。
花盈月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到是芳姑姑回道:“回水秀女,花秀女不小心被桌案砸伤了脚踝。”
“哦?”水湘湄看了看倒塌的桌案,拂去臂上陈馥的玉手,弓着身子看起花盈月脚踝的伤势来。
“到是肿的厉害,”水湘湄点点头,蓦然转过身,笑道:“言姐姐不是医术高明嘛,何不让言姐姐替你瞧瞧?”
水湘湄轻飘飘看了言倾色一眼,又转向花盈月建议道。
言倾色袅袅走上前来,只一眼,便道:“你的脚踝错了位,需及时正骨。”
言倾色没提花盈月的伤她会医,也没说她不可医。
“啊,这倒是严重了,不然你就先让言姐姐瞧瞧吧,别在因为未及时救治再成了跛子?”水湘湄面色凝重道。
“哼,不用你们猫哭耗子。”花盈月额上冷汗直冒,头也不抬的冷笑道。
“我看你才是狗咬吕洞宾,本小姐难得发一次善心,不领情你就疼着吧。”水湘湄冷哼一声,拉起陈馥回了房间。
玉带里的银针散出暖意,言倾色轻抚着,见花盈月态度恶劣,便打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