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上海淞沪警备司令部海巡大队驻处,陈自强和大队长封企曾把酒言欢。
酒至半酣的陈自强对封企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封企曾从昨晚在和平饭店参加完陈自强的答谢宴回来后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才睡去,他一直在思考陈自强对他自己和戴老板为国M党所立的赫赫战功,却没能得到好下场,这二人背景深厚,尚不能善终,何况自己没背景没资本呢?
现在又被陈自强的一番说辞所动,他知道陈自强曾被和他打过交道的常熟忠义救国军的胡传魁部举报通敌,也因为在淞沪警备司令部经济检查组的任上对组织所领导的部队军需物资秘密予以帮助,最终被通缉,只是碍于他的师父杜先生的情面,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无风不起浪,既然上峰已经认定这些捕风捉的通敌嫌疑,看来此人的确和G产党有瓜葛。于是假装试探陈自强,说道:“老同学,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昨天回来我一直在思考,现在内心的确被你说的所打动,可我怎么才能够联系上对方部队方面呢?”
装成醉眼迷离的陈自强,听到封企曾如此相问,瞬间明白这是在试探自己,他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是组织的人,遂说道:“我在从香港回来的英国邮轮上,结识了他们那边的一个人,如果你真有意愿,我可以代为引荐,具体条件你和他们谈。”
“哦,那这样最好,你我深入敌后提着脑袋过日子这么多年,得考虑自己的前途,还得考虑兄弟们的前途不是?”
“企曾兄所言在理,我明天就帮兄弟们联系对方,争取你们尽快面谈。”
“谢谢志强兄。”二人虽把酒言欢。
醉微醺的陈自强在封企曾的宴请结束后,重新戴上了那具面具,而后在封企曾和副官的礼送下,一言不发,大摇大摆离开淞沪警备司令部海巡大队的驻地。他叫了一辆黄包车,径直驶向和平饭店,到了之后他就借用前台的电话给上海的地下组织负责人钱先生打电话。
“金先生,对方已经同意价格,想与我方负责人面谈具体交货事宜,您看是否有时间安排见面?”
“陈先生,我回头问一下老板,在给你具体回复。”
“好的,敬候佳音。”
陈自强挂完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休息,晚上趁着夜色离开这里,继续住进了英国人开的那间酒店。第二天东北葫芦岛港传来一个噩耗,国M党海军旗舰舰重庆号起义后,反动派上峰恼羞成怒,命令空军司令周至柔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将其击沉,以免其动摇海军军心。而后利用其空军优势,在美英等国雷达的协助下,对重庆号停靠基地多次轰炸。但再过军民的保护下,重庆号安然无恙,为保存胜利成果,ZY军委命令重庆号进入已经解放的葫芦岛港进行隐蔽。
重庆号是英国赠给中华民国的巡洋舰,英国人仍能监控到舰船上面的雷达及通讯设施,尽管重庆号做好了防护,但在英国的助纣为虐下,国M党空军获得相应情报后,开始对重庆号挺好的葫芦岛港进行狂轰滥炸,连续两天轰炸之后,重庆号不幸于3月20日凌晨沉于海中,舰上值守的六名海军战士也在战斗中光荣捐躯。
恬不知耻的国M党反动派竟将击毁重庆号,作为一次重大胜利进行重点宣传,一时间国统区的报纸和广播,都在大肆宣扬国M党空军胜利击毁我军在葫芦岛的军舰。不明所以然的淞沪警备司令部海防大队大队长封企曾,和大多数负隅顽抗的国M党官兵一样,在国M党控制的媒体的宣传和蒙蔽下,又浮想联翩产生了幻想心理,觉得依靠强大的空军,他们有能力将我军阻挡在长江以北。于是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构建起长江防线。
存在侥幸心理,仿若看到国M党翻盘希望的封企曾,为了邀功请赏,在重庆号被炸毁的第二天,封企曾居然将被国府通缉的前军统上海站站长、淞沪警备司令部经济检查组组长陈自强,采用易容术秘密潜回上海,策反七所部海巡大队的情况,报告给了国民党保密局毛局长。毛局长听后大为震惊,他没想到的我军真的从军统时期就渗透到他们的核心,而他的前任所倚重的,曾在抗战期间为军统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陈自强,居然是他们的人。为了避免被追责,他决定利用封企曾诱捕这位军统第一特工。
在毛局长的授意下,不久,封企曾主动打电话约陈自强和他在香港回来时,在怡和洋行的邮轮上遇到的组织成员,一块儿去舟山洽谈海防大队起义事宜。此时由于国军内部被空军炸毁重庆号的宣传鼓动的群情激昂,所以封企曾的反常表现让陈自强产生了警惕心理,为避免组织遭受损失,他决定单独前往,一探究竟。未曾想,陈自强应邀赶赴到舟山国M党的海军基地之后,在那里当场被保密局诱捕。
由于陈自强事先和上海地下组织负责人钱先生有约,在规定时间自己传不回自身安全的消息,即自己遭了封企曾的暗算。陈自强离开后在约定时间,钱先生和组织其他成员左等右等一直没有陈自强的消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过了几个小时依然没有陈自强的消息,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钱先生将情况紧急汇报给南京局,南京局立即设法托人打听陈自强的消息。很快陈自强被捕的消息传递到南京局,本就因为重庆号被击沉而伤心的同志们,闻讯后更是心如刀绞。紧急商讨设法营救。
正当大家陷入悲痛之时,3月24日,组织两位军政领导联名复电邓吉祥舰长及全体官兵表示嘉勉:“你们的起义,表示国民党反动派及其主人美帝国主义者已经日暮途穷。他们可以炸毁一艘重庆号,但是他们不能阻止更多的军舰将要随着你们而来,更多的军舰、飞机和陆军部队将要起义,站在人民解放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