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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慈禧太后甲申易枢(1)

半月之内,北圻之地皆失,慈禧太后怒曰:云南巡抚唐炯、广西巡抚徐延旭、云贵总督岑毓英等,一经遇敌,不能固守,昏聩已极。黄桂兰,日夜酗酒;纵容将弁,强掳妇女,军中妇女多于勇丁,敌来即各顾家口溃退;此乃溃败之根源也。徐延旭株守谅山,毫无备御;唐炯退缩于前,以致军心怠玩,徐、唐二人目无军纪,著即革职拿问,解交刑部治罪;着湖南巡抚潘鼎新调任广西巡抚,贵州巡抚张凯嵩调任云南巡抚;岑毓英降二级留任,以观后效;总兵陈得贵、副将党敏宣即于军前正法,以儆效尤;其余溃兵败将亦按律从重惩治。

恭亲王奕訢等众军机惟恐逆法人逆鳞,即不明发谕旨,又不知照吏部,只将滇粤抚臣任命事宜私传潘、张。。

国子监祭酒盛昱义愤填膺,上疏曰:北宁等处败报纷来,我皇太后皇上赫然震怒,将唐炯、徐延旭拿问,自宜涣大号以励军威,庶几敌忾同仇,力图雪恨。孰料恭亲王奕訢等众军机犹欲巧为粉饰,不明发谕旨,不知照内阁吏部。

奴才细查,唐炯、徐延旭自道员超擢藩司,不二年即抚滇粤,外间众口一词,皆谓侍讲张佩纶荐之于前,而协办大学士李鸿藻保之于后。恭亲王、宝鋆久直枢廷,更事不少,非无知人之明,与景廉、翁同龢之才识凡下者不同,乃亦俯仰徘徊,坐观成败,其咎实与李鸿藻同科。然此犹共见共闻者也,奴才所深虑者,一在目前之蒙蔽,一在将来之诿卸。

夫一月之内更调四巡抚,一日之内逮治两巡抚,而欲使天下不知,此岂情理所有?该大臣等唯冀苟安旦夕,遂置朝纲于不顾,试思我大清二百余年有此体制欤?

有臣如此,皇太后皇上不加显责,何以对祖宗?何以答天下?惟有请明降谕旨,将军机大臣及滥保匪人之张佩纶,均交部严加议处,责令戴罪图功,认真改过,讳饰素习,悉数湔除。。

慈禧太后观奏,叹曰:边防不靖,疆臣因循,国用空虚,海防粉饰,不可以对祖宗。

此后五日,慈禧太后三召醇亲王奕譞,密议对策。

翰林院侍讲、左副都御使张佩纶忧心时局,致函李鸿章谓;此间自徐、唐逮问后,言者纷纷。张华奎、王仁东遍诣其相识之人,力诋鄙人。日来盛昱有封事,言及张之洞,至今不下。盛自云历诋中外有名人,为一网打尽之计,公及吴大瀓均不免,因唐还涉及张之洞,深文周内,不解何意。真伪不可知,其自言如此。请问李公,徐、唐均已逮问,吾此时自劾,如何?

李鸿章接函,回曰:徐延旭做地方官自是能吏,但将关系洋务、军务大局之事轻相委任,在你为失言,在朝廷为失人,不独鄙人不谓然,天下皆不谓然。识者早知其必败。你是言官,论列贤否,朝廷向无严谴之例;枢臣对徐一意信任,则不可解。我与李鸿藻及你皆至交关切,不得不深痛惜之,以后尚望虚衷体察,勿愎谏自是为幸,自劾万可不必。

军机大臣翁同龢看穿时局,亦是惴惴,私语曰:盛昱一件未下,已四日矣,疑必有故也。自巳正迄未正,兀坐看门,尘土眯目。吁,可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