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懵逼地从林坼的意识里跳出来,开了个屏障将两个人圈住。
它甚至没跟上大人的脑回路,大人就去送死了。
不是,大人,你在这个世界不太一样你不知道吗?
没有原身的数据做外壳挡着,就是赤裸的分身能量。
还有,你的剑什么威力你不知道吗??
这次拿的剑还是“涬”,这玩意儿可是弑神无数的剑,由大人本体的部分锻造出来的,唯一能够伤到大人的剑了。
你就这样水灵灵地扎下去了?!!!
九岁回过神来,又气又急,但是又拿他们没办法,憋着一口气没处撒,只能跑出来垫后。
声音空寂起来,他的耳朵听不见了任何的声音。
莲燧僵着下意识接住林坼,唇色发白地脑子里闪过无数的记忆,把他在这个世界所有的记忆结合起来。
千年前的神明世界单薄而简单,是以他们两人的力量支撑而运转的。
两者相反,黑白泾渭分明,所以有了平衡。
他诞生得比她晚得多,自有意识以来就一直跟在她的左右,由她教着度过了懵懂期。
他们本就相生相克,他的过度依赖无形中给她造成很多麻烦,天地阴阳黑白混乱,神罚便由她自己扛着。
他在成年那天知道这一切后,就狠下心来同她决裂。
两方相斗,重新维持了天地黑白阴阳的平衡。
可他还太单纯,以为能这么一直骗下去,没有意外,天道很快就意识发现了他欺瞒的心思。
他被限制了禁锢了力量,掉落至人世间受罚,那是天道第一次罚他,他甚至有点庆幸她没被牵连。
他掉落的地方是一个闻所未闻的贫瘠小海镇,被叫做格蕾莎的人所救,就这样在那个边陲小镇休养了起来。
可是比起这些微不足道的惩罚,他更害怕永远见不到她了。
在这么久的天道规则的熏陶下,他竟又一次地起了欺骗忤逆的心思。
他借由格蕾莎人引发民众世间窥探天意,让他们渴望无法得到的力量。
他一个拥有光明属性的神,一个应该给人们带来希望的神,引诱着人心中的贪婪,混乱模糊了黑白之间的界限。
力量必有相对,只有把他们之间的相对扩大范围,斗得再狠些,才能骗过天道。
他自私地这样想着,他的诞生一定是一个残次品,他和所期待的那样背道而驰,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带来的更多是痛苦和贪婪。
什么又才是对的呢,天道又难道一定是对的吗?
从他第一次欺骗开始,这样的质疑就已经拦不住了,可他只是想要和懵懂期一样安静地待在她的身边而已。
即使是,被人世间贪婪地欲望吞噬也没有关系……
他在无限的贪婪沼泽里挣扎,被迫圈养在不大的教堂上聆听数不清的污秽,泥泞快要爬满掩盖住光明。
他几乎要呼吸不上来了。
神力衰弱得快要消失之际,他被林坼发现,然后带回了神域。
他可能是真的要死了吧,弱的几乎一碰就消散的魂体满是污秽的缠绕,所以她给人世间降下了神罚。
不断有神罚,就不断有祈愿的人,他自降临人世间那一刻起就避免不了聆听了。
他自欺欺人地封住五感,想要逃避任何祈愿,人世间的所有祷告传颂都仿佛失了效一般。
他留下了炼狱,给人类带来了贪婪的种子,却不管其发芽生长,终究会酿成大祸。
她不轻易窥探人间,不知道人世间的事,只是给他修了一座神墓,安安静静地陪了他许久。
她不常说话,他的意识不清只能隐约感受到她的存在。
那天是他头一天感受到她这么生气,提着剑站在临空。
还记得那天的云很红,被血特意染过了一般的殷色,扭曲而嚣张地笼罩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