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一战，你虽胜了我半招，可是你知道的，若是我执意阻拦你，你能不能挺有今日的修为，还未可知。”

古肖淡淡一笑，

“你能阻我，可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当年，沈无天虽然败了，但是他也并非是没有再战之力，他之所以放弃，是因为他们争夺的是证道至强者的资格，这可是以三大主攻道之一的枪道为基础，靠的是实力。

沈无天不阻拦古肖，是因为古肖的确比他要强，以实力证道至强，那么其所在的天域便不可能有比他更强的人存在，所以，即便他阻拦了古肖，那么他也将彻底失去证道至强的机会。

更何况，沈无天也不是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当年还只能压他半招的古肖，在他们第二次交手之时竟然是以完全碾压他的姿态获胜……也是那一次沈无天知道了至强者与其之间的差距。

无限接近于至强者？？

或许在别人看来强大无比，可是只有沈无自己知道，两者之间相差天地，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所以，在第二战之中，沈无天用了一些手段，让自己成为了古肖无法杀死之人，毕竟自己终究是要以枪道证道至强，即便他与古肖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可是古肖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证道枪道至强，不是古肖惧怕，而是古肖会将下一次机会留给自己的道体。

而今日古肖的到来，也印证了沈无天当年的猜测，虽然古肖不喜东天域主之位，也不喜至强者之境，可是至强者太强大了，强大到足以颠覆世界，这种强者的出现完全可以改变五域的格局，古肖并不了解沈无天，所以与其让沈无天来做下一代至强者，还不如依旧由他自己来做。

在稳定与不稳定之间，任何人都会选择稳定，更何况这个选择还关乎着整个东天域的存亡。

沈无天也并没有因此对古肖有任何的看法，相反，若非古肖选择自己主动入局，他这辈子恐怕也没有机会，而古肖这般做他完全也可以理解，毕竟古肖若是不入局，天下间也没人能够强迫踏入局，被人也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两人对立而坐，不断地落子，从当年之战，聊到东天域的格局，再聊到东天域未来的格局。

两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谁也没有反驳对方，但是谁也没有赞成对方。

棋盘之上黑白交锋，又何尝不是沈无天与古肖之间的交锋？

有些战斗，并不是一定要打起来叫做战斗，一些看似平静实则内藏杀机的对弈，才是最致命的。

两个人都想扰乱对方的道心，毕竟只要对方的道心被扰乱，那么这一战的结果也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虽然他们这种级别的强者道心极难动摇，可是他们这盘棋可是以枪道为子，大世为盘，谁若落败，道心必然会受到影响。

一开始两个人落子都很快，可是到了后面，两个人每一步也都变得无比谨慎起来，暗中的博弈，也到了顶峰。

忽然……一柄长剑直接撕裂了空间，落在了棋盘之上，顷刻间，连带整个山峰都消失不见。

“如此博弈，无论谁胜谁负，都是损失。”

剑主声音响起，可是他却并没有到来。

是啊，无论是沈无天还是古肖，他们都是东天域的顶级强者，无论谁成功，失败的一方也都不会因此记恨成功的一方，失败的一方依旧是东天域暗中的守护者。

但是这一场博弈太凶险了，道心不稳……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料定，一旦他们这一盘棋分出个胜负，那么失败的一方必将会被杀，胜利者不会留一个不稳定因素存在。

剑主并不想插手两人之间的对弈，但是东天域的顶尖战力本来就不多，这两个人任何一方死去都是东天域巨大的损失，当然，剑主也不在乎东天域的存亡，毕竟他守护的只有西天域，可东天域若是乱了，战火难免会波及到西天域，到时候他恐怕还要出手。

他可没有这个闲工夫管这些事，所以干脆在根源上解决一切。

古肖二人的神情都有些无奈，可是却也没有再继续这般下去，下一次，剑主或许不会阻拦了，但是下一个出手的，绝对会是古肖的本体。

“他一直都这样？”

沈无天看向古肖，两个人虽然是对手，可是此刻却如同老友一般，

古肖无奈地说道，

“这家伙一直都这样，喜欢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倒也不是他遇见了未来，而是他压根就不会去看，不会去猜，所有能在根源上解决问题的事情，他都会这么解决。”

沈无天微微摇头，

“可南帝是西天域的人，他并没有解决掉麻烦。“

古肖淡淡一笑，

“因为当年不能那么做，除了南帝当年的确用了让人意外的法子脱身之外，写书人也不会让他这般做。”

“若是当年便与写书人开战，他或许没事，可是西天域必将不复存在。”

“黑暗纪元，青南二帝，无论是哪一个时代，他出手，不都是为了西天域？”

“他如此守护西天域，又岂会在那个时候与写书人开战？“

沈无天叹息，

“也是，不过他能如此得西天域那些强者尊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普天之下，谁会如此守护一个天域呢？“

“西天域的那些强者心中清楚，就算他插手任何事，就算西天域被毁掉，他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可是他偏偏如此尽心尽力的守护着西天域，的确值得尊敬。”

古肖目光闪烁，

“其实……这也是西天域的先辈没有看错人。“

“当年他的路也不好走，也有很多人拼了命的给他开路，这人极其念旧情，他能如此守护西天域、除了他自己的本心之外，那些当年为他牺牲的西天域先辈，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看似从不斩尽杀绝，实则比谁都狠，他的对手，没有一个能活来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在当年西天域他之下有四大剑帝，夜临，寒水，问君，如墨……夜临剑帝是他好友，问君剑帝是他徒弟，但是很久之前寒水剑帝与如墨剑帝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我曾在时间长河中看过他的过去，那寒水剑帝的确该死，一道剑帝却只做小人之事，可是如墨剑帝……有些可惜。”

“那家伙被人称之为剑痴，一生痴迷剑道，即便是被青帝忽悠进无边黑暗，也未曾杀西天域一人。“

“而他之所以与那家伙一战也是为了看看剑道至强的风采……如墨剑帝爱剑爱到了极致，甚至他的伴侣都是他的剑灵，或许别人不理解，可是若是追溯他的过去，便会发现他与剑灵之间的感情，足以感动天地。”

“剑主自然也能看破这一切，在剑灵与如墨剑帝同时出现之后，剑主的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沈无天皱眉，

“他还是心软了？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古肖微微摇头，

“不……那对有情人没能终成眷属，倒是在一剑之后，成为了两具枯骨。”

沈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