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不是开玩笑吗?”殷罗瞥他,“那天在玉兰林,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你猜。”池临静微笑,丝毫不受殷罗的恐吓。
殷罗笑得谄媚,但袖子里的拳头已经紧攥,“祝你和我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呢。”池临静挑眉,故意气殷罗,他笑看万若檀,“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后厨去做。”
万若檀鸡皮疙瘩掉一地,他不再想观望眼前这辣眼睛的画面,拽着明昉逃了。
“咱走吧,他俩好像有大病……再留在这难免遭受波及!”紫衣帝王脱去龙袍就多了鲜活,他不忘冲明昉八卦,“哎?七日前明之渡那场谋反具体什么情形?你们给孤讲讲呗?”
“好。”
万若檀和明昉的背影渐行渐远,殷罗又耸肩,“我哥他,好像不愿意嫁给你。”
“谁在乎他想不想,”池临静凝视她,问得无比郑重,“殷罗,跟我回南夏吧?”
殷罗早有肯定答复,可她对上青袍那宛如桃李开的眼眸,又有些失神。
那中央倒映一个小小的她,好像也只有一个她。
第一次见他,就是在这听闲楼,她仍记得当初见他的场景——
他静静坐在窗边,手中捏着那青玉茶盏,斑驳阳光透进来,映在他白皙肤色上,照得他近乎透明,他长眉飞斜入鬓,她却看不出他张扬,相反,她见他第一面,就觉得他是内敛温柔的。那双桃眼睫毛纤长,在他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却显得他眼底总有笑意。他鼻梁很是高挺,嘴唇天生带有水红,他朝她看过来,浑身的矜贵铺天盖地,慵懒而随意。
可现如今,他望向她,眼中更多的是期待和坚定。
“好啊,”殷罗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学着话本子里的女土匪挑逗良家美男:“今晚在听闲楼后院设张桌,你要能喝得过我的话,我跟你回南夏,你要是没能喝过我的话……”
“怎么?”青袍有一瞬的慌乱。
殷罗没错过他这一瞬的慌乱,她笑得愈发开心。
“要是没能喝过我,那你这辈子,就陪我留在江南吧。”
夜色深,杳杳满月高挂,天中庆团圆。
两坛多长林陇醉入肚,殷罗已有点儿晕乎,“打个赌,你说咱俩谁会赢?”
池临静无比淡定地看向脸上飘着红霞的少女,“我会赢。”
“你得说我会赢。”殷罗瞳孔显而易见的模糊涣散,“算了,我就算输了也不丢人。毕竟我从小到大都很少饮酒,刚开始在上京的那五年,我没接触过酒水,等到了江湖,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出行时还要防着仇家暗杀!所以我一直都觉得,饮酒是一件幸福消遣的事,酒雪酒,风月美酒……
这些事总算是有了个结果,我们自由了。”
“自由了,以后我在呢,你想什么时候做什么,都随你心意。”
迷迷糊糊中,殷罗放下新启的酒坛,半抱住池临静的胳膊,将他拉向自己这边。
兴许是酒壮怂人胆、兴许是她早在心里预演过多次,她竟动作自然地摸向池临静的脸颊。
纤纤玉指顺着立体眉骨游离,最终停留在那双桃美目,她细细抚,上扬的凤眼也低垂,“你知道不知道?你有一双天下间最美的眼睛,第一次见你,我便这么认为了。”
少女身上的雪荷香气嗅入鼻腔,夹杂着些许醉人的酒香味,池临静喉结不自觉滚动。
“你的。”
殷罗懵懂,不明所以,转头间温软的唇无意擦过他脸颊,她抱着他胳膊的手更用力了,像是想拼命抓住他,“什么是我的?”
池临静垂眼又抬眼,温柔答着:“我是你的。”
“一百三十三车聘礼,摄政王殿下真舍得,”殷罗举起酒坛子,“敬你。”
池临静被她这可爱模样逗得笑了声,“敬我什么?”
红衣嘴唇微动,却没说出完整的话,她半靠在池临静怀里,不多时,竟睡着了。
睡梦中,她呓语轻唤:“池临静……”
“我在。”
“谢谢你这一路陪着我。”
“我又何尝不是呢?”
听闲楼后院清池红荷高举,天东圆月皎洁,微风习习吹动,过往经历画面堆结,如珠帘玉串,在记忆长河里晃动不停。
云烟几度翻转,山河几经变幻,这些都与我无关。
愿见青葱同梁双燕,唯有你,是我的,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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