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林婆子第一句话就问:“晓北呀,他是不是又娶了妻,要不他为何不带回来个信儿呢?”
纪晓北他们几个人围着林婆子安慰。
“娘,您想什么呢,爹一定是有苦衷的!”
梁玉摇说道。
“呸,狗屁的苦衷,他就是不想给家里寄钱了,这么多年了,一点音信也没有!幸亏他没做高官,就是个伙夫,他想回来,这个家还不一定能容得下他呢?”
林婆子说的义愤填膺,好似这么多年积在胸口的闷气,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娘,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儿呢?我去给太子殿下说,让人去把他找回来,您亲自问问他。”
纪晓北冷静地说。
“对,姐姐说得对,先让他回来吧。”
石头劝道。
晓花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咂咂嘴默不作声。
爹对她来说,就是能不能吃上肉而已,现在家里有钱了,也不用指着爹寄钱买肉吃了。
所以她没有任何感觉。
林婆子哭哭啼啼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她早就心灰意冷了,以为他死了。
没想到他还活着,却连个信儿也不捎回来,这比纪大牛死了,还让她伤心难过。
梁玉摇脸色有些不好,捂着肚子说:“娘,您先休息一下,我,我去躺一会儿。”
林婆子抹了泪,一下子从炕上爬起来问:“玉摇呀,是不舒服吗?”
“娘,肚皮发紧,小腹往下坠的厉害……”
一股温热地的东西顺着她的裤管往下流。
她抹了一把,惊声叫了一声:“娘……”
林婆子马上意识到儿媳妇这是要生了。
“晓花去叫宋婶子和纪二奶她们,石头你快去找黄婆……”
林婆子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和刚才那个期期艾艾的妇人判做两人。
纪晓北帮着林婆子把梁玉摇扶到了床上。
这个时候,宋婶子她们进了院子,开始烧水准备东西。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石头一路上把驴车赶飞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黄婆从京城接了回来。
纪晓北一直在屋里安慰梁玉摇。
梁玉摇身量小,孩子太大,怎么也生不下来,疼的死去活来。
晓花作为黄婆的助手,吓得面如土色,手里的毛巾都拿不住了,两条腿打颤。
林婆子几次要让晓花出去。
她一个没有才十来岁的孩子,看妇人生孩子,算怎么回事。
黄婆厉声说:“必须在这里,以后想做大夫,必须要经历这些!”
晓花战战兢兢地站在黄婆身边,咬着牙,递毛巾,洗盆子,帮嫂子擦汗……
她忍着不哭。
她现在是黄大夫的徒弟,如果她都怕了,哭了,嫂子一定更害怕了。
纪晓北刚开始也不忍心看着小妹经历这些。
她觉得黄婆的话说得对,作为妇科大夫,这些都是常态。
这次黄婆又用了侧切,孩子才生了下来。
黄婆把孩子嘴里的脏东西清理出来,提着孩子的两条腿,倒立,啪啪啪在他屁股上拍了几下。
“哇……”
屋里响起孩子响亮的哭声。
“女娃……是个女娃”宋婶子大嗓门子冲外面喊。
林婆子两条腿都是软的,不管男女,只要大人孩子都好就行了。
晓花一边抹泪一边帮嫂子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