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霍小公子口中的奇人是谁?如此之人,在下倒是想见识一下。”释鉴丝毫不留情面,几乎招招致命。
霍澜渊连退了数米,逐渐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只能被动接招。
那剑气如映日长虹,在这逼仄的暗道,于火光的照拂下,显出释鉴矫健的身姿。
这样的释鉴才像是他原本的模样,那杀伐之气凛冽如刀,一动一晃,仿若秃鹫猎食。就好像,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是穿着袈裟,读着佛经的僧人。
玄一恍然大悟,原来他以前总挂在嘴边的一句,“释鉴师叔,你不像是个僧人”竟是一语成谶。
这满寺院的和尚都仿若台上的戏子,在这十几年里,以庙宇为舞台,在他面前,唱了一折宏大的戏。
可释鉴,是戏子中最不会唱戏的那一个。他总是说着荤话,做事吊儿郎当,嘴边不离“酒肉”与“女人”。不正经,不成形,怎会有半点和尚的淡泊与清净?
早该想明白的。
“此人名唤晏星云,使得一把好剑。据说他的佩剑红拂削铁如泥,此剑一出,必取敌性命,从无例外。”霍澜渊粗喘着,手中长剑已毫无章法,他几乎可以算是在胡乱挥动剑柄了。
“星云剑法,我也有所耳闻。红拂一舞,上可摘尽云中星,下可揽尽水中月,刚柔并济,出其不意。”释鉴仿佛回到了主场,身姿轻盈如猿,体态魁梧若虎。
那精瘦的身体,肌肉绷开,肤如古铜。
气势如虹。
“可我也听说过,那晏星云并无命门。他从上至下,无一处是破绽。霍小公子,你所说的命门应是霍家家主霍桑信口胡诌的吧!”释鉴如此反驳。
一切已心知肚明。
可二人偏要打着哑谜。
就好像霍澜渊不识眼前之人正使着“星云剑法”,释鉴不认自己是“晏星云”一般。
两个人都在与狐狸谋权夺。
“我父亲说过,晏星云将他的命门藏在了不夜天,我亲自去确认了。还将它取来了。”霍澜渊节节败退,可眼中兴起诡异光芒,他嘴角扯了一扯,狡黠至极。
“霍小公子,你的剑可是一把好剑啊!”释鉴答非所问,臂膀有力灵活,他趁着霍澜渊势头渐弱之时,重重刺下手里的剑。
霍澜渊猝不及防,以手中宝剑相挡。那两剑交锋,剑刃震颤晃荡,似乎是在共鸣。
可紧接着,释鉴手里的剑却不敌另一把剑的锋芒,应声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哐当哐当。
“释鉴大师,你瞧,这把剑,可确实是好使啊!”霍澜渊轻轻敲了下剑刃,便可以听见一声无比清脆的长鸣。似乎是它见了旧主,不禁感怀高唱,诉尽往昔杀伐屠戮。
“红拂一出,必取敌性命,今个儿我倒要来看看,此话是真是假。”
一人失了武器,一人手中长锋芒。
释鉴听闻此言,也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真当晏星云杀敌仅凭其剑红拂吗?你这小儿,可真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