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伽蓝,承载着南岭信徒愿景的寺院,于那天夜晚,重生成浴血的战场。
这第三刀,是又袭来的一批新人,将武器贯穿了弥源的脖颈。
僧人一怔,倒地。弥源,连话都来不及说。他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东西。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玄一的红目之时,似乎是真的安下心来,双眼即刻黯淡无光。
弥源嘴唇翕动,还未成句子,便已经失了灵魂。可他想说的,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这么多年来,玄一听了很多遍。
“弥源师叔那一日若你不救我会不会比较好”
玄一将脸迎向了天边的血雨,他双手摊开,似乎是久旱逢甘露的孩子,接起了源源不绝的血水。他将这些污血涂抹在脸上,看了看他面前弥源断臂上的疮疤,将手中的剑,刺入了面前倒地粗喘的黑衣胸膛。
黑衣亡。
玄一杀了第一个人。可他并没有实感,只觉绝望铺天盖地,看不见光。
自静渡之后,玄一又失去了一位父亲。
“停下来,你快点停下来。”玄一看向霍澜渊,大声嘶吼。
霍澜渊并未处于浴血的战场中心,他一袭白衫,眯着双目,手背在身后,就好像是个旁观者,脸上似笑非笑,也正在看着玄一。
沈青君埋在他的身后,几乎看不见人影。倒是月光投下的影子可以看出,她正在颤抖。
“停下来,你给我停下来。”玄一已是个血人儿,便也看不出红泪滑落面庞。
上百名精兵,死了有多少?三十?四十?还是五十?
怎么还有人在涌入?
玄一面容狰狞,挥动起了手里的长剑,他眼中只有着涌入的黑衣。
一刀,一刀,又一刀。他也杀了一人,二人,三四人
寂空师叔倒地了。他被割裂了脖子。
法全师叔同时遭数名精兵袭击,顷刻之间,四肢俱被砍断。他倒在地上的样子,仿若又回归成了一个茧。
常林师叔腹腔被人划了长长的一刀,内脏流出,可还是又拼死杀了几人。
他们搏击至此,只为给一个孩子拼凑出活下去的希望。
“玄一,我并不恨你,只是各为其主,我有我的大义。”霍澜渊如此说着,白衣皎洁不沾血。
“你休想。”释鉴大喊了一声,将身旁纠缠的两人杀尽,他看了眼还活着的几人。
他们交换了个眼色,便同时明了用意。
杀出一条血路,将所有兵力纠缠至无法脱身。
释鉴拉过了玄一的臂膀,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