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只会给她添堵!宜修做的最成功的事,就是把侄女献给她当儿媳,搅得从前的皇帝和她母子离心,眼看着等到皇帝移情,又冒头来侮辱琴箫美技。
太后仍不解气,又拎了一只大碗,做出抛掷的样子,但还没抛出,一股气上心脏,只把太后哽得胸口憋闷,手臂发颤,一屁股坐回原处喘气。
如懿还在迷茫,当初她拒婚三阿哥,改嫁四阿哥的时候,姑母可是对她笑脸叮嘱:“熹贵妃是个喜欢真情的,你与弘历好好的在一起情意绵绵,早晚能得婆母的欢心。”
三阿哥弘时:俺只喜欢仙去的瑛娘娘,勿cue。
姑母这么说,如懿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她自信情意动人,果然很快太后被她打动,为她改名了。
所以太后骤然发火,如懿摸不着头脑,很委屈地瘪嘴,“皇额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臣妾,臣妾与丽嫔不同,丽嫔靠着与臣妾相似的脸型眉眼得宠,还成了嫔位,生了女儿,臣妾却不屑这些,只和舒妃妹妹一样,求皇上的一份真心罢了。”
啊啊啊,坐在对面的和亲王諴亲王对视一眼,内心呐喊,恨不得捂住耳朵,不去听皇帝的宫闱私话。
福晋们却兴致勃勃,如懿点到一个,便偷偷去瞧一个。
就连如懿唾弃琴箫合奏勾搭男人时,她们也偷摸着抬头去看太后的脸色。
好家伙,这下又一连拉了两个妃嫔下水,福晋们正要再看接下来如何对峙,皇帝已然脸色发青,进忠立刻过来一个个来请人出去了。
恪常在吃瓜没吃全,完全不知道太后在怒什么,赶紧移了移身子,去向旁边人求助,颖贵人摸着自己的肚子,不拿正眼瞅她们,反而对如懿深切同情。
就是嘛,庆嫔和婉贵人算什么东西,只会谄媚讨好皇上,还是娴贵人敢讲真话,主动劝谏皇上。
丽嫔生完孩子没多久,只在一旁看戏,却突然当众遭了人这么侮辱,一时间眼泪都要气闷出来了。
偏偏如懿能不顾脸面说这些话,她却不能,许是巧合,她和如懿真是一个脸型。
丽嫔搅着手里的帕子,眼中含泪,求救似地看向高曦月。
高曦月对她肯定地点点头,等其余人刚出湖心亭,立刻一拍桌案,骂道:“好一个巧言令色,咱们家宴原本乐得很,就你空口吐脏,觉得庆嫔婉贵人奏乐好听就嫉妒上了,蠢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弹琴吹箫一个不会,绣花难看,唱歌难听,算数差劲,管家不会,除了整日拎着你那两根鸡爪子四处招摇还会做什么?”
“梅花也给你占上了,见着好的就想要,若本宫告诉你养心殿恭桶鲜甜难得,恐怕你还要抢先占了尝尝咸淡呢!”
“说丽嫔和你长得像,依照本宫看,除了都是女人,你哪里能比得上丽嫔?”
“好好一个家宴,全让你毁了!”
如懿孤零零站在中央,活了几十年,从没觉得这么羞耻难堪,被骂得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高曦月想了想,再添上一句,“我说错了……”
如懿以为高曦月终于慧眼识人知道她的苦楚,懂得她的不为权势所动的清高,要向她道歉了。
如果高曦月低头道歉,她便大度地原谅这个从未得到皇上爱情的女人。
眨眼间,如懿羞愧发红的脸色还挂着呢,又突然高傲地将下巴抬上半空。
高曦月疑惑地看她表演,只觉如懿突然犯了羊癫疯,懒得管她,继续冷哼道:“我说错了,当年你口口声声和皇上是兄弟之情,那么,如今你这男女不辨的玩意,只配和小凌子比,提旁人一句本宫都嫌脏了她。”
深觉丢人的皇帝听了高曦月骂人,简直身心舒爽,不由长舒一口气,脸色也好看许多。
如懿这人实在烦人,看不懂人脸色,丝毫没有从前朱砂痣青樱的孤高骄傲,还是得皇贵妃来治。
只是提到恭桶,皇帝脸色微变,喉头剧烈滚动,莫名嗅到了一股酸臭气味。
经过时间的洗礼,皇帝本来在西洋香水的加持下,忘了如懿曾经的邋遢不洁,高曦月这么一提,又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那股恶臭。
如懿动动暗红的唇舌,正要委屈地说:真情不可受辱,就因为只有自己有和皇帝的定情梅花,所有人都要来针对她……
舒妃却突然开口:“娴贵人,若是嫉妒姐妹们年轻貌美,大可以直说,扯着真情当旗子,你配吗?”
如懿震惊地扭头,意欢怎么会背叛她。
舒妃冷冷瞧着她,“我真心爱一个人,也会爱他的爱人,你呢,在我怀胎时来说瞎话,害我的孩子出生就气血有亏,你这样恶毒心肠,却偏偏做出一副痴情人的嘴脸,真叫我看了恶心。”
如懿更惊讶了,不解道:“什么,意欢,你忘了吗,这件事情是多大的伤害呀,我冒着被皇上禁足训斥的风险来告诉你真相,你就这么报答我吗?”
舒妃气极反笑,如果如懿选其他的时间据实相告,她只会怨恨皇上狠心绝情,只会感动于如懿的直言不讳,感动她和如懿的姐妹之情超过了皇上的重要性。
但在一个女人临盆在即的时候说,什么心思一目了然,若她在生产时一胎两命,她恐怕要死不瞑目。
熬过这一劫后,舒妃心灰意冷,再不信什么真情,若不是还有个孩子在,她早想闭宫不出、孤老一生。
舒妃道:“报答?”她转头去看皇帝,冷声道:“皇上,娴贵人言行无状,当众传些瞎话辱没姐妹们的清名,恳请皇上赐娴贵人掌掴,洗净她这张嘴巴。”
如懿发红的脸色又慢慢地发白了,先咬牙深恨舒妃不念姐妹情意,后又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皇上一定是向着她的,梅花本来就是她和他的回忆,皇上也不想别人介入吧。
然而皇帝面色沉沉,如同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看她,如懿受不了这种眼神,猛地打了个冷颤,摇头道:“皇上,你是我的少年郎啊……”
皇帝面有愤慨,当即道:“娴贵人啊,你都是能当祖父母的年纪了,也该有些长进了,朕以为对你冷淡,能治愈你的脑子,你却还是整日念着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