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在淝水之战前,征召二十岁以下良家子,得羽林郎三万余,同时也获得战马数万匹,战马数量的水分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最终通过选拔进入少年都的仅轻骑五千余。
早在前秦攻淮北之战,毛当、毛盛集中二万骑兵饮马江北,东晋调集至北岸堂邑的数万守军出于惊恐,闻讯自溃。而在盱眙、淮阴一线,率领主力的彭超、俱难连败于谢玄北府兵之手,作为前出偏师的毛当、毛盛沦为孤军,只得摆脱谢石率领的涂中水军,之后全师北还。
毛当麾下的大部分骑兵是在襄阳攻克后,随其一同调来支援东线,长途行军到达淮北,紧接着奔袭淮南、江北,主力大败后摆脱阻拦撤退,最后退回到彭城,才算进入休整。
从三月份到达战场会师,到七月份接到长安的传令入驻彭城,期间约半年左右,都在连续行军作战,换算成公历时间,春夏之交的江淮地区,随着时间推移,气候也越发不利于骑兵作战。
非战斗减员有多少,战马和其他驮畜的折损比例,很难从章句有限的史书中找到答案。但可以确定的是,连续的机动作战,甚至是脱离粮道的突袭,纵然保守估测,战马的损失也在千数以上。
堂邑的四万晋军被惊溃,毛当的部队凭借缴获就食于敌,但撤还到彭城时,已经进入梅雨季节,倘若再多被拖延几天,因马蹄角质潮湿变软而废掉的战马会更多。毕竟马蹄铁在当时受限于生产力,虽有流传,但并未普及,军中的马鞋多以皮革、竹、木、藤条编织物制成。
前秦灭前凉、吞并代国之后,将河西走廊与河套纳入势力范围,与灭前燕后夺取的幽州、辽东在北方连成一片,这几处都是适合繁育战马之地。尤其是在张掖郡,汉时的旧治所删丹县,有着霍去病建立的马场——大马营,这个大马即汉武帝时引进大宛马后培育出的凉州大马。
但这样的马也只是良马、健马,真正的军马还要经过骟马和脱敏训练,进一步增强战马的耐力,克服其野性,以及对响声、障碍的畏惧,不过这些达不到军马标准的役畜也能对军队的机动进行很好的补充。
苻坚征召三万羽林郎,命太学生为之授学,本就有意作为南征灭晋后的部分基层储备官员。而精选出的五千少年都,又于苻坚三年前春蒐后设立在渭城的教武堂,由通晓阴阳兵法的太学生教习,传授南方作战需要注意的事项,达到培养基层军官的目的。
关于阴阳兵法的解释有很多,有说是指兵阴阳家,有说是指阴谋、阳谋,但都太过含糊。还有说其中的阴是指《周书阴符》,即西汉时就已流行的太公兵法,阳则是指《孙子兵法》,仍是牵强。
所谓的阴阳兵法,大概率只是针对性的补强,比如南、北方在天文、地理方面的一些常识性差异,晴、雾、风、雨、霜、露、雷、电等天象的预判,金鼓旌旗的识别,敌我数量的评估。
少年都中虽不乏吕隆这般父、祖皆掌兵的武勋贵族子弟,但更多的还是来自北方各郡的良家子,他们平日里虽也弓马娴熟,田猎、任侠游乐嬉戏,但对军队中的一切都还很陌生。
淝水之战时,少年都也从征至淮南,隶属于时任卫将军的杨邕麾下,主要的任务是作为苻坚中军与各军之间联络的信使,擎着三辰小旗往来奔走,传令四方,由于中军的序列方位,使得少年都没什么机会真正履行探马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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