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老简之间是孽缘,但这个儿子是善果,只是……罢了,就这样吧。
世上不是所有事都随愿。
简予深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嗓音少见沉涩,“一定要这么做?”
韩苑唇边轻扬,她宽慰儿子,“是我想清净,顺便请佛祖点化,如果你婚礼那天我出现了,代表着我已经放下。”
“你也不用自责,想去庙里半年前就已经决定,不然也不会让你舅舅单独给我劈出一处院子。”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比你爸强,也不会成为他那样的男人,我算是明白程清苑当年为什么选关径山了。”
简予深很清楚母亲做的决定很难改变,在他和糖糖这件事上,她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
咽了咽喉咙,“妈,谢谢。”
楼下,程以棠已将粥盛出,有点烫,便用瓷勺搅着米粒,一点一点吹散热气。
楼梯口有脚步声,她下意识撩起眼皮,对上来人目光还算淡定,从容起身,静静等待长者开口。
韩苑没说其他的,只道了三个字,“辛苦了。”
程以棠还是拿不准,就着当前这句话给出回应,“没事。”
简予深跟着一块下楼,目送母亲离开,程以棠担心他着凉,随手捞了件外套披在他肩上,旋即,与他一同将视线投向庭院。
这会儿又下起雪,混着寒风的碎雪慢悠悠在落那道消瘦的肩上,很快,融于夜色里。
汽车启动,喷出的尾气在路灯下有了轮廓,片刻功夫,消失在视野里。
简予深感觉有什么东西扯着自己,他撇头,“嗯?”
程以棠:“你是在餐厅吃,还是拿到楼上?”
简予深牵着她往餐厅走,步伐不如以前轻快,“陪我吃点。”
程以棠温吞地点了点头,“好。”
晚饭已经吃了,她一点不饿,他一碗见底,她还剩半碗。
程以棠一同放下筷子,“我明天再来,你好好休息。”
简予深:“不留下来陪我?”
程以棠摇头,“不合适。”
至于什么不合适,不言而喻了。
简予深捞过她的手,指尖插进她的指缝间,一个一个扣住,十指交叠,摆明着不想放人。
“别走好不好?”
程以棠被他炙热的眼神烫了下,到底还是没心软,望着他的眼,认真道:“简予深,我们分手了。”
男人接话极快,“所以,你愿意包养我吗?”
“......”
她就当他脑子烧糊涂了。
“不愿意。”
简予深的心往下沉了又沉,微一使力,将她圈在怀里,低柔的嗓音缓缓倾出,“糖糖,我很便宜的。”
程以棠听见了心底有什么在撬动,催促着她点头,她按捺住,落下眼睫没吱声。
简予深不想她避而不答,挠了挠她细腰,痒意顺着神经钻到大脑,程以棠扭着身子,“痒。”
把脑袋埋在肩窝,软声咕哝,“简予深,你别这样,你妈妈…”
“母亲让步了,”简予深揽过话,“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没处理好,我甚至自私地想着能瞒多久是多久,抱歉——”
咳咳咳—
程以棠忙伸手拍着他后背,“别说了。”
简予深喝了半杯水压了压,待不适感消失续上那段话,“糖糖,我不求你这么快原谅,能不能给我次机会重新回到你身边?随便什么身份都行。”
这么卑微…是她认识的那个简予深吗?
程以棠鼻尖发酸,“你先回房休息。”
戳着他胸口,“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打算让自己病下去?就这么糟蹋自己?”
一想到他先前那般模样心里涩得慌,“简予深,我不想跟你说话。”
负气地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