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歌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甜美,却还是忍不住心虚,虽然说当时的情况她无法做第二个选择,但是自己的意气之争不光是让寒家彻底得罪了王家,将寒家放在汴京这个火架上烤,而且还让自己又去那鬼门关溜达了一圈,高烧迷糊中,那无声哭泣的痛苦似乎也痛到了她的心里。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两人的脸色都很是憔悴,胡子拉碴,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红丝,一看就是几日几夜没睡过的模样,寒清歌心里更是心虚。
寒清歌可怜巴巴的看向燕三。
燕三只是抿着嘴不说话,手却不受控制的在抖,寒清歌从被下伸出只手,握住了他的手,道:“三……”
“我先出去趟。”
姜泽说了一声,不待寒清歌回答就先出了房门,那一日他若没有阻止燕三,而是让燕三强行将她带走,就算后果再糟糕,也比不过现在这样。
寒清歌最危险的那个晚上,他在院子里擦了一晚上的枪,脑中想的就是,他一直认为的事情到底对不对?他一心一意的镇守边关,替这大周这汴京守住繁华,可到头来,他最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辱他却没有法子,甚至顾虑这顾虑那的没有出手,当他听到燕三跟影十三说要他去探王府的底细,如若寒清歌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必会去将王府杀成血海,那时候他才猛然知道,他的顾虑其实是来自于他自己。
“她醒了?”何离站在院子中,见姜泽出来问道。
“嗯。”姜泽点头,道:“洗漱一下,我们去兵部。”
“去兵部?”
“去要钱要粮要装备。”姜泽快步走向自己的小院,道。
他做不到的事情赵家可以做到,为什么?那不过是因为他姜泽在众人眼中就是把用过就可以丢的枪,拥兵自重又如何?
被人忌讳又如何?
如果我顾虑的结果仍然是保护不了她,那还有何好顾虑的!
何离看了眼主卧,随后跟上。
“对不住,燕三,对不住。”探手拭去跪在了床头的燕三脸颊上的泪水,寒清歌轻声道歉。
“是燕三无能……”燕三低声道。
“不是的,是我不好,”寒清歌歇了歇,道:“我不该逞能。”见燕三摇头,寒清歌轻笑道:“下次等身体好了,咱再嚣张。”
其实她反击的也算可以的了,如若不出她所料,王家的日子定不好过,自己唯一没算准的就是现在这个身体这么不经弄,上次暴雨里泡了一夜都没事,这才多久啊!“燕三,上来陪陪我。”拉了拉燕三的手,寒清歌道。燕三脱了外衣和鞋,上到床上,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手掌自然贴上她后背输入内息。
“燕三,”在他怀中,寒清歌笑了一下,问道:“要是我真死了,你是不是会去灭了王家?”
“嗯。”燕三应了一声,武林从来不缺高手,一些顶级高手都是受雇于这些世家高官府邸,王家自然是藏龙卧虎,可是那又如何,寒清歌死了,他也不会再活下去,死前能拖多少垫背的就拖多少。
“燕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死在你前面。”寒清歌轻声道,绝对不会再让你这么伤心。
燕三身体一震,然后低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再也不要忘了。”
“其实你们要相信我,我就像那小强一样是打不死的身体,就算爬都会爬回来的,一点伤寒算个球!再说了,你也知道,我还有那根死而复生的碧草啊。”寒清歌发大话道,然后说多了字又喘了两声。
“那有你们说的那么凶险,放心了,修养个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别说,当家的这高烧一发,体内倒是出来一种奇怪的气,反而比以前要好些,”石方揉了揉肩头,道:“她的气现在可以给她补点大补之物了。”
“真没事了?”韩枔再次确认,他可是被吓了五天了。
“真没事了,你要相信咱当家的生命力!”石方道。
韩枔长吁了口气,和郑海对视一眼,道:“我看,汴京这边的银楼还是不能作为主力,郑海,你回去苏州,把那边给经营稳。”
“嗯。”郑海点头,这边的水太深,如若真把重心放这里,当家的还不知道要在这里低多少头,还不如回去江南,至少官员靠银子都能摆平。
“韩先生,外面有人求见。”一个仆从进来回道。
“告诉他们,当家的虽然醒了,但是还不能见客,请过几日吧。”沉吟一下,韩枔道:“算了,我去见见。”外面站着的青年已经来过两次,是那位被救的秦小姐的哥哥秦葭。
“秦公子。”韩枔拱手为礼唤了声。
“韩先生,不知道当家的今日如何?”秦葭回了一礼,问道。
“已经醒了,大夫说静养些时日就会好,多谢秦公子关心。”韩枔道。
“麻烦请韩先生转告当家的,当家的对舍妹的救命之恩,秦家没齿难忘,家父已经求了外放,年后就会启程,这个是我们的地址,如若以后有事需要秦家相助,请尽管直说。”秦葭将一张纸放在了桌上,拱手施礼后,转身而走。
秦家本来和寒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次王静兰差点害妹妹送命,这个梁子是结下了,但是汴京毕竟是王家的天下,就算朝堂上对王家申讨一片,皇上也不过是要王蕙兰禁足而已,借着现在都同情秦家之时,秦父求了个升职外调,先离开这个是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