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骨锉在看完这出戏后,对长安道:“师弟,片刻不见,你就已是将死之人了啊…”
“呵,至少我还没成为一具尸体…”长安苦笑道。
骨锉双臂环胸,斜着的凌厉独眼,此刻竟也有了些调笑之意。
“师弟对自己的死非但满不在乎,甚至屡开玩笑,但却总是为那女孩的事而气急败坏,莫非…师弟是对她有意思?”
长安红着脸,急忙摆手否认:“没…没…没有!我只是看不惯…那个白青青,抛弃自己孩子…的行为罢了!”
此话说得倒有几分是真,因为他多少也算是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所以感同身受,才有了些正义的失态。
话虽如此,面前的两个老家伙还是向他露出了赞叹且邪恶的眼神。
见状,长安急忙转移话题:“话说…话说…师父…”他放眼望去,四处尽是被湖流摧残的三尊宫遗骸,所以抱怨道:
师父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若是早点出手,会不会就能避免这场悲剧!?”
康平乐苦笑道:“没办法啊徒儿,为师的鼎还没举到时间,抽不开身啊。”
长安惊异到有些哭笑不得,“师父就…那么愿意听那白猫的话吗??”
“以后徒儿你也会很愿意听话的。”
长安见师父非但无怨,甚至脸上挂笑,瞬间无言以对。
但他既然能扛那么久的鼎,说明湖流并未侵至山上,花师姐应该还是安全的。
思来想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师姐她……?”
“哦,婵儿浴完澡后,便睡下了。”
“中间一直未醒过?”
康平乐叹了口气,“徒儿,你不该明知故问的。”
这次轮到长安笑了,“是啊,我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我应该问她这次还有没有在梦中杀蚊,而不是担心她醒了没醒…”
他和路小三、阿难一样,都认为哪怕天塌下来,花馋都不会从熟睡中苏醒。
而如今,天确实塌了下来,花馋也确实没醒……
他既关心了花馋的安危,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其他人。
他急忙问骨锉:“师兄,蓝婷婷你可有见到?!她应该也是你的徒弟。”
骨锉轻轻笑了笑:“我的机关人本想连你一起救的,哪想你却突然疯了一样的跑到一楼,怎么?是因为太口渴了吗?”
“我…我当时是要去救张师兄…但…”长安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不知为何,头脑却有些发晕。
“徒儿放心,为师已出手救下张师侄,他现在于安全的地方,已无大碍。”康平乐摸着胡子笑道。
长安听了他的话,觉得头脑愈发眩晕,全身无力,只得昏昏沉沉地答:“那就好…那就好,师父已救了张师兄的命…”
“而为师接下来就要出去救你的命了。”
闻言,长安急忙提醒:“师…师父父,你要找的女孩名…名叫小星,她似乎在找什么…什么…流莲草…。她那一双大眼睛,那双…大眼睛………”
“……………………”
想着小星那明亮且灵动的大眼,竟眼前一黑,头脑空白,就此不省人事…
康平乐急忙扶住他,问骨锉:“莫非是毒已发作?”
骨锉却只摇了摇头,“他只是身体太过疲惫,昏了过去罢…”
康平乐又在他怀中摸了摸,这才欣然一笑:“看来他已学会了,所以身体才会吃不消,真是不枉我这一番苦心啊,哈哈哈哈哈。”
“他若不去救张师哥,就会为我所救,便也不会习得此招,看来他不仅天资聪颖,还确实是个很好的弟子。”骨锉道。
“所以我现在才要去救他。”康平乐笑道。
“师叔就只是为了救他?”骨锉笑问。
康平乐收起了笑,感叹道:“师叔也确实对不起白青青,要不是我,她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所以这一次师叔为什么不请她坐下喝两杯茶再让她走?”骨锉笑问。
康平乐道:“毕竟这一次,她是出题人,师叔我是解题人。是实在无法静下心来去品一壶好茶,这样一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那师叔就不怕先前那三兄弟暴殄天物吗?”
康平乐笑了笑,“毕竟请熟人喝茶,和请生人喝茶还是有区别的。”
“哦?”
“突然请熟人喝茶,无事献殷勤,对方定会觉得你是要向他索取什么,进而觉得你是个虚情假意的人!”
“那若是请生人喝茶呢?”
“若是突然请生人喝茶,那下一次便可光明正大地向其索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