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死灵轻轻一跃,便身携紫光,飘飞而去。
长安扯下脸上的人皮假面,不紧不慢地走到可可那里,道:“你已派人去跟着她了?”
可可道:“放心吧,那些人已是我们这里腿脚最快的了。”
吴子衿沉吟道:“直接将它抓起来是不是更好。”
蓝婷婷又开始摩拳擦掌,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长安舒了口气,“还好没有早点说。”
蓝婷婷一叉腰,“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长安有些慌了,“我的意思是说,那猴子嘴巴硬得很,诡计多端,就是能将它擒住,也不见得能问出什么话来。”
可可目光坚定,“但它既然在钱塘还有同伙,那就必须要将它们连根拔起。”
长安道:“希望你们的人,可以顺利追踪到它的同伙吧。”
阿眉眨着眼,说道:“小师叔,风师兄他也跟着追去了呢。”
长安笑道:“这样啊,那我们接下来只着重考虑如何除妖就行了。”
蓝婷婷拍了拍胸脯,“放心,本姑娘可是妖主大人的亲传弟子,包在我身上。”
长安惊道:“亲传弟子?是你想不开还是妖主他想不开?”
蓝婷婷脸现红晕,撅着小嘴,道:“哼,本姑娘说是,那就是。”
长安笑道:“好好好,就是不知道骨师兄听了这话会作何感想?”
蓝婷婷瞪大了眼睛,“你敢!本姑娘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长安无可奈何地干笑两声,“好好好,就算你能打败一个画死灵,那么三个,五个画死灵呢?它既既然还有同伙,就应该考虑到这一点。”
“我……”蓝婷婷脑袋低垂,已渐渐没了方才的气焰。
长安看了看遍地的狼藉,叹了口气,问可可:“一个铁人就将我们整得这般狼狈,春湖派那几个长老又指望不上,感觉现在只有花知府回来,我们才有把握将画死灵擒获。”
可可耸了耸肩,“谁能想到,向来清静和平的钱塘城,偏偏就在花大人出去的这段时日内,连出了数起大案…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瘟疾现在又来肆虐钱塘。所以花知府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受难百姓,所以他将全权暂时都交于我,又自个带着人,救济城郊的百姓去了。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长安沉目思索,忽又问起,“数起大案?”
可可眨了眨眼,“没错,若你觉得这对调查此案有助,可以去看看相关的案宗。”
长安道:“好!”
可可展颜一笑,拍了拍长安的肩膀,“这次你真是帮了大忙了,以后若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你就尽管提。”
她又凑到长安耳旁,低声道:“当然了,以后在小姐面前,我也会尽量帮你多美言几句的。”
没等长安答话,可可就转过身,一脸严肃地指挥众人去处理场地上的尸首,再次投入到忙碌之中。
长安痴痴地回过头,发现师侄们都在笑吟吟地看着他。
“别笑,咱们看似干了件大事,实则不仅没找到解药,连咱们本来要买的伤药现在都还没有呢。”长安苦涩道。
众人的笑果然僵住了,本以为能稍事休息,却没想到现在要绷更紧…
长安笑道:“这样吧,我去问可可要些所需的伤药,你们将其带给染染。顺便再搬些救兵来对付画死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吴子衿摇头道:“不行啊,小师叔,大家现在都染上那怪病了,绝不能冒着如此风险再回去。”
长安苦笑道:“阿眉和婷婷,你们现在也已中招了吗?”
阿眉和蓝婷婷都很配合地撩起头发,露出自己额角上的紫点。
见状,长安仰天长叹,“风兄,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个道理一向很正确,要不然长安和汪小凡现在也不会苦闷地坐在饭馆之中。
汪小凡叹息道:“唉,这都快过去两天了,风兄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长安抿了一口茶水,摇头道:“他倒是飞鸽传书给我捎来了不少消息,但大都是关于他在轻功方面的新感悟。至于画死灵,就基本没提到过了。”
汪小凡道:“看来你这位师侄是真的想教会你轻功啊。”
长安苦笑,“他想不想我不清楚,我现在只知道,让几个人类去追踪一只老妖,乃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汪小凡道:“那猴子是故意带他们溜圈子,拖延时间呢,毕竟它现在可一点都不着急呢。”
长安道:“所以咱风哥现已转战地下,打算顺那铁人所挖的地道,来找出它们的同伙。”
汪小凡道:“如果是风哥的话,我觉得没问题。”
长安道:“只盼他别挖到谁家姑娘的闺房里去,万一人女孩还正在沐浴,让他撞见,那岂不是太糟糕了。”
汪小凡也感叹道,“这确实是太糟糕了,简直比不小心挖到谁家粪坑里去还要惨,让我们为他祈祷,千万不要挖到姑娘家去。”
“不带你这么害兄弟的,哈哈哈哈哈。”二人正坏笑着,这时,店小二已端着几盘菜上桌,几乎都是青叶和素汤。
汪小凡道:“咱俩大老远跑到这,就为了吃这些清茶淡饭?”
长安道:“还记得我曾说过,此行我还需找到一个人吗?”
汪小凡点头,“窑子那边给你什么线索了吗?”
长安摇头,“不是那里,是我从可可给的卷宗里找到的。里面说,这家饭馆之前死了三个外地人,而凶手的特征,和我要寻的人有很多相同之处。”
汪小凡吓得急忙放下筷子,刚吃到嘴里的东西也都吐了出来,连声道:“晦气,晦气,我就说这里怎么这般冷清,原来如此。”
长安看着他因为恐惧而发颤的香肠嘴,忍不住笑了,“你果然是不负我所望啊。”
汪小凡道:“什么意思?”
长安笑道:“我说带你出来纯粹是为了找乐子,没想到你本人就是个乐子。若是此行没有你,我现在怕是得难受死。”
汪小凡疑道:“你难受什么?”
长安道:“若是我染上恶疾命之将死,而你却只是呆在三尊宫里便秘,那简直比将我千刀万剐了还要难受。”
“所以此行下来,你的功劳最大!”长安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汪小凡傻笑着,指着自己,“你小子,觉着贫道没什么用是吧。”
长安笑道:“你可是我的走马章台之友啊,莫要妄自菲薄。”
汪小凡也在笑,只是笑中已多了份难得的自信。
他从怀中掏出三枚铜板,一本正经地道:“你信不信,贫道只用它们,就可以推断出画死灵老窝的位置。”
长安本打算嘲笑,忽又似想到了什么,竟肃然起敬,惊道:“汪道长莫非也懂占卜求卦之术?”
汪小凡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贫道接下来要问天求命了,你去取纸笔取过来。”
既问店家要来了纸笔,汪小凡也不耽搁,左手在上捏了两个铜板,右手在下捏了一个铜板,紧闭双眼,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