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自己都可能没有察觉,滴血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若是没有觉醒圣心狐的血脉,月施坚信前世的怪象是旁人陷害,但是……
鲜红的血液慢慢融入小塔,一点一点消失踪迹。
不多时——
本就玲珑闪耀的塔身,迸发出璀璨夺目的白光,光芒之甚,照亮了整个大殿,甚至穿透了金制的穹顶,直达天际,受全城百姓的注目瞻仰。
土生土长的圣心国人,从小耳濡目染,都明白,这白光意味着什么,纷纷主动走出屋子,行跪拜礼。
“帝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曾经那些骂她是灾厄妖女的嘴脸,被如今的恭敬高呼覆盖,月施的心潮也随之开始澎湃。
“月氏血统,天定正宗,鉴定礼,成——”
圣心帝望着被众星捧月的月施,欣慰地点点头,艰难地伸出手指抬了抬。
和公公会意,托起国传玉玺和传位遗诏,向月施走去。
本来是肃静的时刻,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炸出。
“陛下,帝女尚且年幼,经验不足,恐被有心之人利用。摄政王当年便是从龙有功之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不如先将传位遗诏和玉玺交于摄政王保管,等帝女独当一面,再交还即可。”
“摄政王手握羽林卫兵权,相信定能守护好玉玺和遗诏的。”
“臣附议,有摄政王在,定能保我圣心江山稳固的!”
“臣也附议……”
月云青掌握羽林卫兵权一事并未公布,这些党羽是看圣心帝命不久矣,装都懒得装了。
不过,若是没有月云青的默许,想来他们也不会如此。
月云青怕是觉得月施有锦衣卫保护,玉玺真到了她手上,再抢就难了。
月云青啊月云青,你终归是操之过急了些,寻了条必死之路。
“放肆!帝女乃是下一任圣心帝,尔等竟敢僭越!”
圣心帝被这些贼子气得连声急咳,眼珠瞪圆,大喘几次后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陛下,臣弟以为,诸位大臣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您托孤于臣弟,臣弟定会好生看顾帝女的。帝女与赫连绝已珠胎暗结,想来之后在国事上会力不从心,臣弟也会好生教导赫连绝,让他多替帝女分忧的。”
字字句句看似关怀体贴备至,实则将圣心帝极力遮掩的丑事公之于众,争权之意昭然若揭。
此言一出,本来还在和党羽贼子争吵的一些臣子,也犹豫起来。
世人皆知,女子怀孕辛苦不便,精力不足,即便月施的执政能力可圈可点,但也避免不了两头无法周全。
这样想来,摄政王的提议也有可行性……
见圣心帝硬憋着一口气,不肯松口,月云青的耐心耗尽,起手放下间,羽林卫的人马从门外鱼贯而入,几瞬便将臣子们团团包围,还有几人直接窜上高台,挟持住圣心帝与和公公。
“月云青,朕给你羽林卫,就是用来造反的吗?!”
撕破最后的脸皮,圣心帝再没有任何奢望,心口如坠冰谷。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月云青,飘飘然地忽略了,圣心帝此刻的怒喝哪有半点虚软无力。
得到亲信的耳语后,月云青的得意笃定更是溢于言表。
“皇兄,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臣弟从未想过造反,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助月施侄女,有何错?锦衣卫正在处理内部叛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如今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马,你们孤立无援。赶紧下旨吧,臣弟已经准备好最高规格的葬仪了。如若不然,就让我的好侄女陪你一起入乱葬岗吧。”
这哪还是什么淡泊名利、醉情山水酒肴的云青王爷,满眼都是恨意得到释放的痛快兴奋,让人陌生至极。
“锦衣卫内部叛乱,本座怎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