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楠,聪明的男人都懂得权衡利弊,她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只会是成为拖你后腿的人,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为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而放弃,太不值。”
“你好好想想我跟你说过的话。”
“……”
诸如此类话题短信,一条接一条不厌其烦地涌进崔佩楠的信息收件箱。
崔佩楠已无法将那些文字继续聚焦看下去,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老爷子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令人发指!
崔佩楠都要被他气笑。
他就不该再对他抱有半分恻隐之心的,不是吗?
他早就该想到的,当年他做得出初一,如今他就能做得出十五的。
他早就该预料到的。
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归还?
他管这叫做‘归还’?
那他是不是还要对其感恩戴德?感谢他们对寒橙的‘手下留情’?
他真敢说啊!
当真以为自己是不会反抗他么?
还是,事到如此,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有情面可言?
崔佩楠怕自己情绪失控惊扰到病床上沉睡的爱人,选择隐忍着怒气冲进洗手间内反手将门紧锁,接着打开水龙头任由自来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淌发出声音。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崔佩楠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一般,双手撑在洗手台面,双眼通红地直视着洗手台上的全身镜。
突然,他的右手抬起,一拳狠狠砸向镜面。
瞬间,墙上的镜身出现裂痕并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向四周延伸扩散碎裂开来。
破碎开的玻璃割破了他的皮肤,细碎的渣滓刺伤了他紧握的拳头。
鲜红的血液贴紧镜面向下流淌,崔佩楠不以为意。
顾不上手上的伤痛,崔佩楠木然地望着镜中成十上百个自己的身影,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肉体的疼痛远不及他心底疼痛的十万分之一。
他心心念念想要守护的人儿,此刻正无声无息地躺在与他仅一墙之隔的病床上,受尽了磨难。
而他,即使极其痛恨造成寒橙伤痛的始作俑者,却也只能在这间病房里无能狂怒。
如果现在有一把刀握在他的手上,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刀捅向恶人。
可是残酷的现实提醒着他保持理智,他不能明目张胆地这么做。
“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崔佩楠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对着镜子中无数个自己的人影说道。
担心自己的阵仗制造出太大的声响,从而传到病房内影响到楚寒橙,崔佩楠转身往里面走去。
即使是正处于昏迷中的楚寒橙,并不能感知到外界的任何干扰。
和衣钻进洗手间里头的淋浴房内,关好浴门,打开花洒开关,冷水瞬间从头到脚地洒遍他全身。
顾不上身上的鞋袜和服饰被打湿,崔佩楠单手撑在墙壁的瓷砖上,脸上混合着水与泪,低声咆哮着发出阵阵怒吼。
水流声和隔音玻璃掩盖了他弄出来的响动,室外完全听不到丁点响动。
好一阵,他才从悲伤愤怒中清醒过来,从容收拾好自己的负面情绪,整理好仪容仪表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