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跟老奴回去吧。”彩衣嬷嬷抹了一把眼泪,上前握住南山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
西岭国主在他们出发前再三强调,一定要请郡主回归故里。
“嬷嬷请三思。”玄清亦的手紧了紧,将南山拉到自己身边:“南山姑娘自小生活在南越,她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骤然回国,怎能适应?”
“这......”嬷嬷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可是郡主是西岭的郡主啊。
彩衣嬷嬷朝使臣使眼色:老东西,你怎么不吱声了?要你何用?
老东西,不对,使臣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挡住自己的脸,才回复彩衣嬷嬷的眼刀:
老太婆就是没眼力见,你没看见襄亲王眼睛都红了吗?你没听说过襄亲王吗?除了在战场上杀敌杀红了眼,他怎么可能这个表情?想必是将郡主放在心里了啊!你自己眼瞎没事,但我回去就致仕了,你别害老子。
国师大人早就跟国主说过了,郡主并非池中之物,此趟来了南越,认亲会很顺利,但是郡主归国之路恐不能成。国主吩咐了,实在不行,就地给了封号便是了,郡主想干嘛就干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彩衣嬷嬷没得到使臣的帮助,又眼巴巴地看着南山,她知道国主的吩咐,可她伺候长公主的时间也不短,后来出宫成婚,没能一直陪着长公主,她知道长公主定是希望孩子认祖归宗的。
“多谢嬷嬷爱惜。只是,”南山整了整袖子,悄悄拍了拍玄清亦的手以示安慰,“我与南越缘分未尽,还请嬷嬷和使臣替小女子转告国主。”
“老臣领命。”使臣连忙应道,火速从袖子里拿出西岭国主的圣旨:“国主料到郡主不舍南越,特命老臣将圣旨带来。”
这趟回去,他要颐享天年了,若是和郡主一起回去,难免路上担惊受怕,他老了,真受不住这样折腾。
他看这襄亲王对郡主用情颇深,他才不要拆散有情人呢,再说了,要是他真拆了,他这条老命还要不要了?两国之间维持了这么久的友谊,还要不要了啊?
他可看出来了,这襄亲王杀戮极重,一听郡主要回国他就眼尾泛红,这莫不是要疯?
算了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郡主若留在此地,有情人终成眷属,又可保两国友谊长存,无战争之忧。
好事成双,何乐而不为?
随即,使臣便作势要读圣旨,见南山久久不跪,尴尬得声音卡在了嗓子眼里,愣是说不出什么。
“怎么?”南山以为使臣年纪太大累着了,忙吩咐无神:“快给大人挪个椅子过来。老人家,你慢慢说。”
使臣:......还好在异国他乡没人在乎他礼仪。
玄清亦似乎想到什么,上前道:“使臣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南山姑娘不跪任何人。各位若是不能接受,大可如实回禀给西岭国主。”
“不敢不敢。”几人忙道。他们在南越皇宫,身边的影卫一个个都被拦在外面,又面对着名扬九州的战神,谁敢造次啊。
使臣眼一闭,将西岭国主赐南山为“安乐郡主”的圣旨读完。
彩衣嬷嬷叹了一口气,也罢,原本使臣那圣旨也不必拿出来的,只是郡主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西岭的国师很少出山,一出山就算无遗漏,且他们其实也做了很多调查,确定这回这个郡主错不了。既然她暂不回国,那就退而求其次,先确认了身份也好。
看她有自己的打算,那就先把封号定下来,把关系给做实咯,免得有人把西岭的福星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