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传来一声哭声,南山幽动了动唇:“哎,你就是太好欺负了,才任人揉圆搓扁,你可是嫡女啊!事已至此,你就安然地去吧,我不会就这样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你要真气不过,且在天上看着便是。”
南山幽依然用双臂护着自己的脸,她的脑海中除了有原主的记忆,还有一些其他的思绪,这些思绪应该是来自于另一个自己,和原主无关。
她依稀记得自己曾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惜体内本应该长出来的厉害的功夫,却被人夺了去,那人还拿走了她一件重要的宝贝......总之是些迷糊的记忆,在这乱棍之下更是想不明白。
她甩了甩头,不想了,如今这身子虽弱,但好歹带来了一些血脉里的本领,先保命再说吧。
毕竟这幅身子得来不易,可不能废掉了。
她正想挪动身体避开那棍棒,却发现自己双腿全断,一只手挡在面前,以奇怪的姿势挂着,另一只手臂也是伤痕累累,小指耷拉着,腹部传来剧痛,不知道被谁踹伤了内里。
天,这身体是人能住的吗?下此毒手,显然是不想让她活着出这柴房的。
她艰难地张开眼睛,看清楚了面前那些打手的脸,一个两个,全是过往毒打过她的人,他们把她丢在山沟沟里喂过狼,她幸运地被人救走了;他们又把她绑走,想着让她生不如死,结果她有幸逃脱回来了,这次又是要把她活活打死吗?
他们有组织,有预谋地一次次要将她置于死地,一定是受人指使。
想着过往,她浑身升起一股莫名的刺痛和火热的气息,迷迷糊糊间,她控制不住地轻启樱唇,一串微不可闻的咒语从唇齿间滚出,几乎是一瞬间,屋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蚂蚁,蚂蚁从地底下鱼贯而出,爬满了他们的衣衫,只听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夜空,很快,他们就只剩下一件件衣裳了。
看着眼前的惨状,南山幽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力量吓了一跳,这是来自血脉的求生欲?可她并不记得她还有这可怕的技能啊。
见打手们都归了西,南山幽一时不知如何自处,正想站起来查看一下,却被痛得一机灵,嘶.......真他娘的痛。
正想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口,余光却看见一旁还有一个家奴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又不敢出声,好像他一说话也会丢了性命一样。
她艰难地挪到他身边,用唯一能用的手臂捅了捅他:“喂,你没死。站起来。”
那人是个大麻子脸,被南山幽一碰,身子便抖得像筛糠,忍着剧痛对着她磕起头来,嘴里喊着“大小姐饶命啊!”。
这声音,像是母亲身边的仆人。
“我知你人不坏,念在你在母亲院中尽心伺候的份上,不会伤你性命,你且去给老爷禀报一声,让他将这些家仆的家人好好安顿了,免得辱没了我江南首富的名声。”
南山幽说着,却暗暗心惊,她知道自己的血脉厉害,没想到这般发了狠,她完全控制不住。也许是还没适应新的环境,也许只是求生,也许是她轮回多次生出了什么变异的血脉?
南山幽若有所思地看看跪在地上的家仆,哎,还是先把眼前糊弄过去吧。
“是......小的遵命...... ”大脸麻子颤抖着起身便朝着老爷南山云的书房跑去。
看着这背影,南山幽想起来了,这大麻子脸本名刘柱,在府上几年了,是原主母亲去采办途中,从劫匪手上救下来的。
经查,是南越国边境的农户,逃荒到了江南,身家倒是清白,还在边境做过账房先生,算是读过几年书,为人老实,当时他的妻子还怀着身孕,母亲见他们可怜,便把他们夫妇留在了府中。
见刘柱连滚带爬地跑没了影,南山幽身子一软,唯一能支撑的手臂一阵失力,直接瘫倒在柴房的草垫子上。
她得缓缓。
这身体,说好听了就是太弱,说难听了,就是快被这群打手给打散了,她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即使入了体,这躯壳怕也根本承受不住她的血脉,会很快气绝,那她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南山幽闭上眼睛,头靠在草垛子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嗓子里一片腥甜,仿佛有一腔鲜血淤积在胸口,难受得紧。她试着慢慢把腹内的出血止住,至于这断手断脚,暂时没什么力气修复,疼就疼点吧,只能先熬着,于是便昏昏沉沉地倒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