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羡请二人坐下,对他们他是信任的,所以也是时候将实话告诉他们。
“这场战争本也不是我们的本意,我和父皇都不喜欢打仗,很多时候若非对方挑事,我们都不会主动出手。因为打仗不仅劳民伤财,还会造成很多死亡,士兵、平民,都不能幸免。”
“这次若非南越欺人太甚,谁也不愿意如此。可如今我们前不久刚刚经历过一次大战,国力尚未完全恢复,若是再来一次,又需要多久时间?”
“打下这一座城容易,打下然后呢?南越会就此投降吗?不会!战争会愈演愈烈,直到有一方彻底被拖垮,而另一方也不好到哪里去,到那时,就算我们侥幸赢了,又有什么余力去收拾残局?打下的城池如何去管理?接下来的时候又要花多少心思去防着南越卷土重来?”
一席话让莫风和楚延思都陷入了沉思。
周子羡看了看他们的表情,接着说道,“南越子民并没有错,错的是慕容烽,他的野心太大,三番五次挑起事端,不止我们,东启、还有周边其他小国也受过他的侵犯,只要他倒下,一切就可以结束。”
楚延思蹙眉,“所以,我们的目标是杀了慕容烽?可杀了他还有慕容逸…”
周子羡摇头,“他们虽带兵出征,但身边护卫众多,且都躲在后面,杀他们不易。”
周子羡将他与慕容凌的交易告诉了他们,这几日他其实就是在给慕容凌拖延时间,给他足够的时间联络旧部,控制宫禁,到时候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殿下确定慕容凌可信吗?”
周子羡抿唇,“我相信的不是他,是他的欲望,他对皇位的渴望,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这样做,等这场战争结束,无论输赢,萧泽逸都会是新一任太子。”
萧泽逸的身份他已经私下告知二人。
楚延思点点头,“的确如此,可就算慕容凌成功了,战争结束,接回皇后和太子妃,殿下又如何保证慕容凌不是下一个慕容烽呢?”
莫风也道,“要救皇后和太子妃,咱们可以趁现在打仗混乱,派人潜进去救人啊,没必要非和慕容凌合作。”
周子羡笑道,“莫将军以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救母后和太子妃?”
莫风忙行礼,“卑职不敢。”
周子羡摆摆手,“无妨,只是我想告诉你,救她们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但却不会用国家的利益去换,国是天下百姓的,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与慕容凌在开战前一日又见过一次,他与我签署了一份协议,上面盖了他与我两人的太子印鉴。”
周子羡将协议取出给二人看。
协议承诺,此战结束之后,南越交换皇后与太子妃,且承诺十年内绝不互相侵犯,两国开通互市,互通有无。
楚延思眼前一亮,“这样一来,可保边境十年太平了!互市更是对国对百姓都有利!”
周子羡点头,“这才是我愿与他合作的最主要的原因,此时父皇已知情,并已同意。”
周子羡又拿出皇帝的信给二人看,至此他们再无疑虑。
“卑职想得不够透彻,请殿下勿怪!如今卑职总算明白了太子是如何为国为民思虑周全!”莫风跪下郑重行了一礼。
周子羡将他扶起,“莫将军身为边城守将,担心因为我一时私心置边城将士不顾,我能理解,何来怪罪?”
谁都不愿意打仗,尤其是边城的将士们,只是和平对他们来说太难得了。
楚延思又问道,“殿下不告诉大皇子,是在怀疑他吗?”
周子羡叹了口气,“我这位大哥,一再行差踏错,我已经无法帮他隐瞒了,等回了京,父皇自会处置,这些日子你们也记着,重要的军情不要在他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