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般若面具。
陆司昀和陆喻泽父子两个齐刷刷面对着墙壁站着。
“我就知道。”陆喻泽愁坏了,愤愤不平地瞪了眼身旁的父亲,他就知道,一准儿又会被父亲给连累了。果然... ...
“还能聊天是吧?”姜晏宁刚吞了春杏送来的汤药,苦得不行,把汤碗递了过去,一抬头就看到陆喻泽在那儿气鼓鼓的嘟囔。
陆司昀听着儿子被训,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
正巧入了姜晏宁的眼——
“你得意什么!说他没说你?什么岁数了?还是孩子呢?抢面具... ...你可真有出息啊,陆司昀!”
简直头大。
她就一个没看住,让陆司昀自己去见了雍王,谁知道惹出这么大的祸。
为了抢这么个破面具... ...差点打起来。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陆司昀抱着面具悻悻而归。
真是!
“就为个面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姜晏宁“怒发冲冠”,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在炬陈关外的战场上。“多大了!巴巴跟着人家回去,在人家家里抢起来。那接下来怎么样?他是不是还要再跟过来,抢回去?”
想到两个这般岁数的,为了个孩子玩的面具抢来抢去,就莫名火大。
“那大概是来不了了... ...”陆喻泽小声嘟囔。
话刚出口就被陆司昀瞪了一眼,作为警告。
“什么意思?”姜晏宁没反应过来。
“... ...我爹跟雍王殿下抢面具,把人家轮椅丢水里去了,四弟这会儿正带着人捞呢,一时半会儿的雍王殿下是来不了了。”陆喻泽才不在乎父亲的警告呢。
比起父亲,母亲可怕多了。
“... ...”姜晏宁额间青筋突然暴起,面部狰狞地抽动了几下。“陆司昀?”
“人没丢,就丢他那把椅子来着,要不然他一直追... ...”陆司昀强词道,他可没伤着人,他饱读诗书怎么能做那样粗暴无礼的事情呢。
“你——”姜晏宁气大了,这是丢没丢人的事吗?
但凡想到他们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像个孩子似的在雍王府的后院里争夺一只面具,争得不可开交,周围人急得团团转,没有一个敢上前劝的... ...
那画面就... ...
一个是豫国公,一个是雍王... ...
周围人看着他们俩抢,怕是都要急死了。
可谁又敢上前相劝呢?
弄伤了哪一个都不好,可又害怕他们有个闪失,都是老胳膊老腿的... ...
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一个还吊着只胳膊。
哪个不小心抻一下,都遭老罪了!
结果当然是陆司昀赢了... ...
抢了人家的东西,还怕人家追过来要回去,更是将人家的轮椅直接推到水里去了。
只是可怜了陆喻澜... ...
姜晏宁寻着窗子往外瞧去,都已经黄昏了,阿难还在带人捞轮椅。
真是老的造孽,小的遭殃!“... ...就为个面具,你可真成陆司昀!”
“这可不是普通的面具。”就算被罚面壁,陆司昀也一副从容不迫的架势,好像是自愿站过去似的,作为一个抢赢了的,那股子得意劲儿是从身体里面自然而然透出来的。“你仔细瞧瞧!”
“瞧什么瞧!!!”
姜晏宁咆哮一声,只要想到明天一早,事情又该传开了,她就心累啊... ...
从前怎么没觉得,陆司昀现在老了老了,倒开始叛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