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喊出口的师姐二字卡在了喉腔处,不上不下,使人十分难受,但他还是将鱼羹端了过去,挤开方升坐到她身边,“我做了鱼羹,受伤了吃这个好。”
“怎么去了这么久?”落云舒端过方升手里的鸡汤,一饮而尽,瞧了眼他手里的鱼羹。
寒起运功将手上的鱼羹催凉些,舀着凑到她唇边,“师姐尝尝。”
依言尝了口,落云舒便偏头不再吃第二口,“没什么胃口,且放着吧。”
话语刚落,寒起便红了眼眶,泪水簌簌的掉,一滴滴往下砸,“师姐是恼我了吗?”
落云舒摇头,垂眼看着身上盖的被子。
方升早已隐进了暗处。
“师姐一定是怪我了,都怪我不好,该早早告诉师姐的。”
他说得哀怨,听的人却没几分心思在上面,只是敷衍的说着,“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有什么好怪的。”
寒起猛地抬头,白皙的脸上挂着两帘泪珠儿便滑溜下去,带着他眸子里的震惊一并消失不见,他闭了闭眼,起身,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早就备好的机关手,塞到她怀中,“这是……”声音哽咽不成句,转身而去。一滴泪飘来,落云舒迟疑的抹去手背上的泪珠,未去在意他的去留,拿着机关手沉思了片刻,抬手招来方升,“去试试。”
“是。”方升接过机关手,拆了左臂裹的纱布,露出圆钝的前壁,将机关手套上去,不断的调试迫使肌肉去适应机关手的重量,五指的活动度有限,基本的抓取的还是可以做到。
多练练,等时间久了,这机关手也未尝不能代替原有的左手,杀人于无形。
他垂着眸子,视线落在脚下的影子,还是忍不住眼酸,做不了影子,算是彻底背弃了暗堂。
落云舒旁观了许久,待他平复情绪,便问:“见过莫长老了?”
闻言,方升停下手上动作回到:“未曾。”
落云舒面露狐疑,“既未当面,这机关手……”
方升摆弄着机关手,心里琢磨着:太过合适。耗费了不少心力,时间上来得及吗?自问莫属不欠自己人情,那……
“派到那小崽子身边的人可仔细查过?”显然她也清楚莫属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还未等他回应,又兀自否定了,“不对,接手的人不到两日,消息往返做不到。”
尔后她又问,“小医仙呢?”
自从伤了手,方升走到人前来已有几月余,学会了话说半句,“下面的人办事一向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