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发直,情绪起伏下连着她呼吸都略有急促,最终她重锤了一把胸口,背过身咳嗽起来,“咳,没什么...咳咳咳——”
“刚才突然喘不上气,咳咳...”
她深吸一口气,喉间响出喘鸣,眼里也激惹出些许湿意,弓背之时两侧肩胛骨显露得分明,斑上前一步一手抚在她背后,莹绿的光随着手掌的动作缓缓往下顺去。
“好点了吗?”
斑凝神看着松子侧脸,又凑近了几分听她呼吸。
二人站姿颇有些相拥的意味,尤其他垂手一前一后地护着她,眉间微蹙,低声问她:“之前着凉不是已经好了吗?”
松子气息仍旧有些忽短忽长,她抬手揉眼,有些痒,睫毛也沾湿了,“是好了,但没完全好。”
雷遁造成的迁延旧伤是一方面,毕竟她不是千手柱间,没有木遁细胞,如今的肺部就是剖胸来看估计也是多有粘连,有时候呼吸过长过大时牵拉住胸壁会有点痛。
另一方面则是,她对自己身体没怎么上心,至少喝药这方面往往比较拖沓或者干脆懒得煎药。
再加上,如今她心里也藏事了,思绪过重,能恢复完全无疑是痴人说梦。
后两个原因宇智波斑并不知道,但造成眼下这境况的始作俑者是谁他却分外清楚。
“松子,你会不会怨我?”斑陡然发问。
松子眼皮一跳,缓缓抬眼看他,若有似无试探道:“我怨你什么?”
“怨我明明知道千手扉间伤了你,还没有半分表态。”他眉目间颇为认真,一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
原是这事,松子心里一松,面上却不自觉带了点不耐,“这事我好像才同泉奈理过。”
“又要理一次...”
她大约是苦着一张脸的,慢条斯理地换了口气,“两方族里多有死伤,真要算账,那别建村了,就地解散吧。”
话是个实话,也跟宇智波斑的想法一样,他也是如此说给族内其余人听的,只是人有亲疏远近,他多少还是会在意她的想法,也并不想她在这件事上跟他心生嫌隙。
他再度上前一步,垂首低声道:“你放心,这事没了结。”
那言语中有阴骘暗恨,听得松子心惊肉跳,她看他一眼,眼里多有‘你脑子没病吧?’
可对方那言之凿凿的笃定模样根本不似作假。
松子愕然的同时偏头叹气,闭着眼睛,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烦躁到想揍人,她也确实给了他一胳膊肘,“你离我远点,我不想跟你说话。”
只是人还没走上一步就被人扯回去了,松子来气了,回首扬手就是一手刀,斑左手抬起格挡,反握住她小臂,另一手仍旧箍着她的腰际。
他确信着说:“你果然还是有点怨我的。”
松子真想把手上的蜂笼打开,把蜜蜂全扔到他脸上,就是苦了蜜蜂,没得白遭难。
于是她抬腿就是一个向下的斜踹,然后照旧被宇智波斑先破解了。
宇智波斑侧身躲避之时,人站到了她侧后方,手掌顺势附在她腹间,低语道:“干什么踹我?”
“手拿开,满身酒气,难闻死了。”就差没直白喊人滚了。
她扬着头,以手阻隔二人这阵亲昵感,手放在他脸上推开他,后者脸上似笑非笑,尤其脸上的肉还被推挤得变了形,看着分外滑稽以及混球。
松子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弯酸道:“族长大人您酒品这么差劲呢?”
“不能喝别喝啊。”
“院子里有水缸,你冲你头来一下,醒一醒。”
她刺挠人的时候惯常是笑着的,假笑也是笑,眼睛发亮,里头裹了怒火,好像再同她纠缠一阵就能迎来一顿铺天盖地的王八大拳。
把人真的惹生气也不是宇智波斑的心愿,他就想看她着急一阵,表情再丰富一些,自从那日她戏言说以后喊他斑叔叔了,还真就是左一口一个“您’’,右一口一个“族长大人’’,端的是一副无比尊敬的模样,没得叫他心里极为不得劲,又好像没有能反驳的说辞…
今日也是,就算是在外头帮忙,也不至于从开头忙到现在吧?有那么忙吗?他心里嘀咕着。连柱间都在问怎么就没见到她?
这般想着,宇智波斑偏头躲开扒在他脸上的手,倾身去拿她另一只手里的蜂笼,“走吧,送你回去。”
“正好有些事要同你说。”
松子注意力放在他所说的什么事上,不经意就将蜂笼递给他了,手指一阵交错,她拧眉开口道:“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说?”
斑没说话,单是垂目瞧着她,眼里透出些微郑重,瞧着似乎是挺重要的,松子也就没再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话。
她转身拖长了声气说:“那走吧。”
斑定定看一眼她的背影,心情大致是松快的。
其实事情不重要,他想趁着明朗月色送她回去比较重要。
想趁着今日还算喜庆的氛围,跟她长久地待在一起,这段回程的散步,是正好的,符合他心意的。
他抬脚上前,同她并肩走着,即便二人之间暂且静默无言,他也觉得心下是顺畅的,从晚宴一开始到方才,一直堵在胸口的那股气团,就这么兀的消散了。
“小黑呢?”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去捉野兔了吗?”
“大晚上打洞吵人家睡觉啊?”
“它只会刨坑,不会打洞。”
“…你一定要跟我细究怎么斟酌用词?”
“那倒没有,只是发现它常常给自己刨窝。”
“所以呢?”
“你院子里那棵树,刚栽的,你别让它给刨坏了。”
“…你放心,它不会,它只会每日给它浇灌。“
“那你注意别让它把树根给尿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