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愿者上钩。”
二人走至河边,发现已经有人正在钓鱼了。
松子不自觉抬头看了眼日头,还能有人比他们还早?不是昨晚就驻扎在这里的吧?
“你昨晚打窝的时候发现他了吗?”
泉奈摇头,面有不满道:“我打的窝正好在他坐的那附近,啧,可真会捡便宜。”
松子撞他一下,安抚道:“哎呀,巧合啦。”
那人身量不高,背对着他们坐着,也戴了个草帽,虽然看不清是谁,不过宇智波的衣物背后都有团扇族辉,千手也有但他们日常的着装,习惯把族辉绣在袖口的位置,因此松子猜想该是千手的哪个小孩?
估计是听到了他们这阵走动的声响,那人也适时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看清那帽檐底下跟柱间有些相似的面容五官后,松子先抬手挥了挥,“哟,这不是板间吗?”
“你钓到几条鱼了呀?”
千手板间诧异地睁了睁眼,他放下鱼竿缓缓站了起来,“松子姐?”
“还有…泉奈君,你们好。”
泉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在他身旁几米之外扎下小板凳,扎了两个,本想招呼着松子过来坐下,可她已经凑到千手板间跟前去了…好烦,她怎么跟谁都能说上两句?
松子指着半漂浮在水里的鱼篓抬头问道:“能看看你钓了些什么吗?”
千手板间看着她脸上自在的真心笑意,不由得放松了些,他赧然地挠了挠脸颊,不太好意思道:“一只…水蟹。”
泉奈耳朵好,他很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好在没说过分的话,不过单用这一声语气词也足够令千手板间如坐针毡。
他听起过二哥扉间说起这个劲敌,也在战场上隔着远远的距离见到过这人与二哥对战的场面,在板间心里,族里最厉害的是大哥,其次是二哥与父亲千手佛间,而这人能用火遁与二哥的水遁平分秋色,刀术也很厉害,二哥跟他近战偶尔也会遇上吃亏的时候,于是二哥就一心在机动性上琢磨,想要更快以及出其不意,衍生出来多种战术配合,就是,没想到有一日,这个战术会起效在救过他的松子姐身上。
不过好在,她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此时的宇智波松子正掬了一抔水,往宇智波泉奈的方向撒过去,偷摸道:“让你试试这水有多凉,嘿。”
点点水渍被泉奈头顶的草帽阻隔,他抽着眉眼无奈看她,禁不住开始数落起来,“凉你还碰?前阵子不是刚受凉发烧吗?”
“冬天一过,我这就好了呀。”松子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在外人面前态度好点,以后可还要继续相处呢。
泉奈看明白了,他瘪瘪嘴,翻着眼皮扭回了头,郁闷地沉肩看河。
松子偏回头,手半遮半掩小声道:“你别在意他,他伤风了,时不时就会清一清嗓子。”
那声音跟小耗子淅淅索索翻东西一样,不能让大猫发现,不然可能会招来无妄之灾。
千手板间心说,有姐姐真好啊,他有点羡慕宇智波泉奈。
“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宇智波只是嘴里不饶人,接触过后,可能还是会觉得难相处,不过会觉得没有那么那么讨人厌了。”她说到这里时,两指间比划了一小段距离,“大概能减少这么多讨厌程度。”
千手板间差点笑出声,不过想到方才宇智波泉奈所说的话时,他又有些紧张在意…
“冬天一过就好了…是因为之前受伤的缘故吗?”他嗫喏着,搓磨了一阵膝盖,“对不起,松子姐,我替我二哥向你道歉。”
松子错愕且好笑地看了看他,他五官跟柱间相似,但皮肤颜色更像千手扉间,要白皙一些,配着那头半黑半白的头发,多少有点生长不良羸弱的观感,不过回想起’喜久子’时期他都能担任护卫的角色了,那应该还算好好地成长了。
“他不道歉你道歉啊?哪有这样的道理?”松子故意作弄道,”你们家就这样呀?大的惹事了,让小的来道歉?“
如果不是她眼含笑意,板间真的会以为这是在为难他。
他略垂目,抿了抿唇,嘴角弧度却是上翘的,微微倾身,抓了一把地上的草放在指尖揉搓,“因为,我二哥他…老实说,他很少做错事,也就很少道歉…”
至少在当时的情况下,在千手扉间看来,他做得没错,本就是敌对的状态,一言不合提刀相向了,难道他还能打不还手吗?
松子沉吟一声,说:“这话听起来,他好像没栽过什么跟头,很自傲的一个人,哦当然,他表现的也是如此。”
千手板间心说二哥栽过跟头,小时候,在她手上,回来愤愤了一整日,这都是后来大哥告诉他的。
“不过嘛,毕竟泉奈跟你二哥,不像你大哥跟斑,幼时有情谊存在,本质上就是两个敌对家族的人,交手自然是恨不得杀了对方,我相信泉奈也是如此想法。”
她身体重心后移,一屁股墩坐下,反手撑在身后,远眺河面平淡道:“所以我也没想得到他的道歉,只是倒霉而已,接着万幸受伤的不是泉奈...”
不然依照泉奈的脾气,他就是死也不会接受千手柱间的帮助...
“当然,这也不耽误我有那么一丢丢讨厌你二哥。”她再次两指间比划了一区间,反应了一息,好似觉得自己比划少了,又猛然拉长了指间的距离,侧头振振有词道:“讨厌他,这么多。”
春日的阳光没有半分吝啬地撒在她身上,令她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了一层柔纱,透着暖意。
千手一族对人的喜欢表现得很明显,喜欢就会把自己拥有的所有好东西都分享给对方。
“我这里有饵料还有别的东西,请尽管拿。”
板间从左侧拖了一整个木箱过来,一展开,里头分门别类地装了好多东西,饵料,木制以及芦苇做的鱼漂,还有剪刀钳子什么的,连不同样式的鱼钩都有两三副。
松子摩挲着下巴狡黠地看他又看一眼木箱,“东西这么多,你还一条都没钓上来啊?钓鱼大师。”
板间讪讪挠脸道:“今天的鱼,不太活跃...”
“哦,意思是我们今天也是一无所获咯?”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时松子站起来,偏头吐了一个小豪火球,灼烧了少许地表,接着又快速把火踩灭了,然后蹲下身,从地上扒拉出了一些草木灰积攒在手里,板间愣神看着,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
只见她脚下方向一转,整个人扭过身来,“来,把你饵料拿出来。”
闻言板间照做,一坨饵料置于掌心,抬手向她,还以为是她需要。
结果她只是往饵料中心戳了一个小洞,捻起些许草木灰置于其内,又分别在饵料表面撒了一些,她眉眼淡淡道:“过去这条河道里有硝烟以及血的味道。”
“河水冷鱼不爱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冰冻溶解后,河里没有这个味道了,鱼一时没有改过自己对吃食的喜好来。”
“故此你才钓不上来鱼。”
在板间怔愣的视线中,是对方嘴角柔和的笑意,“试试这个吧,肯定能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