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不要告诉泉奈。
几乎打消了松子关于他身份的所有疑虑。
回程路上她与宇智波斑肩并肩,一改往日里的避之不及。
只是她人在身旁,魂却早就已经游到不知何处去了。
“松子。”
“松子?”
斑连连喊了她数声才使得她回神。
她如梦初醒地环视四周,他们已经回到了日向安排的小院。
小黑走过去贴了贴她的腿,带有温度的皮毛刺挠了一下她,在得到松子垂目后便一扫尾巴踱步至一棵树下,那是它今日刚挖出来的坑洞,身子往里头一蜷缩,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它累了。”斑说,“你不累吗?”
闻言松子狠狠搓了把脸,刚才是很累没错,但眼下她就是十足的精神。
在获悉对方的眼睛出了问题后,她周身疲累通通一扫而空。
“我们得谈谈。”她猛然抬头,目光烁烁地盯着宇智波斑,“对,我们得谈谈。”
斑轻声笑了,他自然注意到了对方话语里的郑重。
“谈什么?”他略一偏头,似有不明,眼神中却带着审视,“你是有什么办法?习得了更好的医术?”
“再说了。”他示意她再好好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界,“这里适合吗?”
如果没有办法根治写轮眼的问题,那就不要谈。他是这个意思,因为谈了也没用,这点松子心知肚明。
可她没打算放弃,她捏着拳头强调道:“如果你不想我跟你打起来的话,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听我好好说话。”
“哦,我在听。”斑抱着手如此说道,“只是你确定要在这么空旷的地带跟我吵?”
松子的衣袍飞舞地略过他,她拉开木门,回身沉默凝视他,后者从善如流,不急不缓地踏上门廊。
那姿态,决然没有将眼睛的事看得多严重。
他脱了鞋径直走到桌案边,抬手抚了抚茶壶,分别添了两盏茶,一盏推至对面落座的松子身前,一盏执起喂至嘴边,一两口就喝完了。
等了他们那么久,他早就有了些渴意,冷茶入肚后,更是舒展了眉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模糊视像?”松子骤然问到。
斑顿了顿,头也不抬继续添茶,“前段日子。”
“哪段日子?”
“不久之前。”
松子啪地一下拍在桌上,茶盏里的汤晃出了盏沿,顺着表面滑落至案几,“我现在脾气很不好,我警告你。”
斑哑然张了张嘴,“哦,看出来了。”
“你受伤那段时间。”他抬眼瞅她,“我很配合你。”
“族里的医疗忍者怎么说?”
“他们没说话。”斑又饮了一口茶,“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松子再次搓脸,她头疼难忍,满腔的干涩音调,“你知道自己的情况你还去捉九尾?”
“正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才要去捉。”他放下茶盏,分寸不错地看着她,“就像我说的,我不会等到金角银角又或者雷之国其他人先出手。”
所以,趁着他眼睛还能用,他要先把九尾抢过来。
松子咬了咬唇,满脸都是烦躁,她都不想正眼看他,“那你想没想过之后怎么办?”
“你捉了它,又无法控制它,到时候怎么办?”
斑食指与拇指互相磋磨了一阵,目光一直盯着对方眉间的褶皱,“会有办法的,松子。”
“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会先杀了九尾,它不会有机会作乱。”
松子愕然抬眼,双眸颤颤,“你疯了吗?”
“等一切都走上正轨,那它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他捕捉尾兽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威慑,他丝毫不掩饰这一点。
走之前这间房子并没有点灯,此时便只能凭借着月光视物,好在房门大开,冷月又正是当空,倒也不算纯粹摸瞎。
只是到底是显得空间逼仄了些,在这有限范围内,宇智波斑的脸一半藏在影子里一半显露出清俊的轮廓。
人在成长过程中身体四肢骨骼会拉长,附着的肌肉纹理亦是同样有所蓬勃的生长态势,这些都很直观,一眼就能论出跟幼年时期的差别来。
而脸部却有所不同,鼻梁眉骨以及下颌,它们好像是稍显滞后地缓慢生长,在不知不觉中长到几分恰似从前的模样,如同过去之影附在这躯壳上,令人模棱两可无法完全分辨。
“在想什么?”斑开口问,那语调轻浅,他略压了压下巴,正有些好奇地凝望她的眼,这样一动弹,整张脸便完全暴露在月光下,松子觉得他脸上笼了一层薄雾,该是月光在浅色绒毛上产生了某种光晕。
她眼周的肌肉不再紧绷,鬼使神差间,她牵起嘴角说了真心话。
“我在想,你似乎将你人生中的一切都打算好了。”她半耷拉着眼皮,神情恍惚间又颇有些自嘲的意味,抿着唇细细端详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