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遥在一旁双手执棋子，一黑一白自我对弈得不亦乐乎。

这是他来到京都后发现的又一乐趣。

棋之一道，往日里受制于条件，他只从书本上看过，却从未亲手接触过。不仅是经济条件，也是缺乏同他对弈练习之人，也缺少练习的时间。

如今春闱已过，似乎往日读书的时间终于可以闲暇下来，他方又想到这棋之一道，不接触倒罢，一接触顿觉其中奥妙无穷。

因此，不论是季以远的紧张，还是徐笙的打趣，皆未能影响到他。

今日为了等消息，铺前边儿特地挂出歇业的牌匾，无事可做之后，更觉时间漫长。

季以远忍不住坐到他三哥身边，却不忍打扰他，向着徐笙询问：“三嫂，你说三哥能中吗？”

他言辞之中满是焦躁。

徐笙终于停下手中动作，瞥了季以遥一眼：“中又如何，没中又如何？如今我们也算在京都生根，若是此次不中，再等二次机会便是。”

“可是……”

“我会中。”头也不抬的季以遥缓缓道，他虽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可不代表什么声响都没听见。

不仅是季以远，连徐笙也侧目过来，她从未见自家夫郎如此笃定过。

季以遥依然紧紧盯住棋盘：“你忘了，我如今的站队。若是他们想让我有所建树，今岁定会让我入朝堂。”

他没说的是，当今圣上年岁渐高，而底下各位皇子也逐渐成人，拥有一方势力，夺嫡之争一触即发，三皇子等人不会再给季以遥再考三年的机会。

直到午时，原先租房的主人家才领着穿着红褂的官军匆匆前来。

他们在贡院登记的地方仍然是租处之所，这些时日太忙，竟无一人记起这事，幸而那家女主人同徐笙关系不错，也知晓他们搬到了何处。

“钦州?县人士季以遥，中二甲三十名。”

远远的，官差大声唱名儿的声音响彻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