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毛笔,侧头看着他,心里莫名紧张,“我写了?”
许清淮站在她旁边,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按住锦布的一端,声音愉悦,“夫人,慢慢来,我不急。”
顾简将毛笔换到左手,攥了攥拳,又换回右手,重新握紧。
锦布上的字都很漂亮,不知他们练了多久。
她只会画画,毛笔字没专业练过。
万一写得不好,也没办法重新写。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幽幽看着许清淮,小声说:“老公,我好像不会写毛笔字。”
“夫人,不用担心,如果不会写,画画也行。”许清淮拉开锦布,找到很前面的位置,“家谱有几个不会写名字的祖辈。”
顾简低头看了一眼,女方的名字下画着一条鱼和一片树叶。
她顿时来了底气,重新蘸了一点墨,抬手缓缓在锦布上落下一横。
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比任何一次都要慎重。
许清淮盯着她的动作,脸上缓缓露出笑容。
他等这一天太久。
每次族亲在锦布写下名字,恍惚中自己也在写名字。
他静静看着一笔一笔构成他梦过千百次的字,握着的拳缓缓松开。
顾简写完字,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还是太紧张了,不过效果还是很好。
每个字都工整隽秀。
她看着锦布新增的名字,不动声色用掌心蹭了一下长裙,将毛笔递过去,“老公,该你了。”
许清淮接过笔,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指尖,悦耳的声音含着笑意,“夫人写得真好,我都不好意思献丑了。”
顾简内心翻了一个白眼,每次收到的贺卡都像印刷体。
奶奶还说过许家三岁启蒙就是练毛笔字,这人真会哄她。
她向旁边挪了一点位置,低头看着她名字旁边,一会儿这里就要写上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她曾经拆解过三十多次,用电脑设计复杂的花纹,一笔一划填到画稿中,再绣到衣服上。
他们的名字即将连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夫人陪我写,我就不会害怕了。”许清淮一只手撑着桌子,将她虚虚圈在怀里,呼吸扫过她的脖颈,“一起写。”
顾简目光落在递过来的毛笔杆上,手指轻轻搭着他的手背,小心咽一下口水,“会不会更不好写?”
“不会,这样才好写。”许清淮握着笔,慢慢写下一笔,侧头问:“夫人,我写得怎么样?”
“挺好的。”顾简耳尖滚烫,回答得心不在焉。
灼热的体温烤着她的后背。
明明是做正经的事情,怎么弄得有暧昧的气氛。
许清淮一只手向前揽住她的腰,滚烫的手掌搭在她的小腹上,一只手握紧毛笔,慢条斯理写名字。
顾简的视线不可控制挪到小腹上,被他手掌覆盖的地方像着了火,不由得紧缩小腹。
三个字终于写完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笔画更多,她总觉得他用的时间要超过自己两倍。
许清淮将毛笔放在砚台上,缓缓松开手,弯唇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