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迢遥就不能大度一点吗?韶宁是他的嫂子和韶宁是他的妻子,有什么分别?
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念头,江迢遥还动不动就追着自己砍。
真是,讲道理嘛。
江怀慕抱着糕点,慢吞吞地移到韶宁身边,把糕点盒往桌上一放,大爷似地道:“诺。”
“之前不小心连累了你烧了房子,就当给你的赔礼。”他装作满不在意地抬头,看梨树的枝叶。
韶宁一边把金糕点往兜里塞,手速快出残影,一边忍不住问:“你烧的是自家房子,干嘛赔我钱?”
她的疑问得到了江怀慕的一个怒瞪,韶宁干脆闭口不言,默默忍受他的坏脾气以及多金。
她算是看透了,江怀慕只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而已,笨且多金。
韶宁拿金糕点的手忽然被人按住,江怀慕触电似地收回手,“既然你觉得受之有愧,就给本家主作伴,陪我两日。”
“我没说受之有愧啊。”她的话再次得到了江怀慕不满的眼神,他起身拉着她往外走。
“做家主这几天我浑身骨头都累散了,你倒四处游山玩水,过得都是极乐日子。也带我去体会体会人间极乐。”说完,他不放心补充:“必须跟着我,事事听我的。”
江怀慕理解的人间极乐:与心上人一起游山玩水,做一对神仙眷侣。
韶宁理解的人间极乐:吃喝嫖赌,挥金如土。
她转念一想,这倒符合世家贵公子的作风。
她带着江怀慕去了几个有名的酒楼,显然对方对吃喝没什么兴趣,他只喝了两杯薄酒,面上泛起浅桃色,亮晶晶的眼凑近韶宁问,“接下来去哪?”
韶宁看向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目光看向对面不远处,“我听说...江夫人为你找了伺候的人,她生前惦念着你的...那个事,你遂她的愿了吗?”
江怀慕愣怔地随她目光看去,忽然带着怒气与羞意道:“当当然,你以为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吗?”
他不敢看韶宁的眼睛,因为他撒了谎。其实唯一一点经验,还是来自那个无疾而终的梦境。
韶宁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去就去。”
走到门口,韶宁瞥着江怀慕神色,她本来想试探试探他的,因为江迢遥偶尔念叨着要弟弟不开窍,到现在还没有成亲。
一男一女进这种地方有点诡异,她想找个理由借机跑路,江怀慕幽幽道:“收了我的金子,就得被我使唤一天。我去哪你去哪。”
拿人家的手短。她点了个上好的包间,来伺候的姑娘各有千秋。
韶宁斜倚在贵妃榻上,旁边有舞姬给她剥水果。她半合着眼地享受,反正这钱都是江怀慕出。
韶宁特地选了个离江怀慕很远的地方。
但他避开舞姬的动作,一直向韶宁的方向靠近。
几个舞姬看出两个人的不对劲,舞步轻旋,拉开了和他们的距离。
伺候韶宁的美人走了,她略感失望地睁开眼,手撑着软榻准备起身,猝不及防摁上江怀慕的手。
她转头,才发现他已经移到了自己身边。
他将手抽出,反而摁在韶宁手背上。她方意识到江怀慕是真的长大了,成年男子的手能轻易地将她的手包裹住。
“今夜家主就在这里睡吧,我去旁边的房间。”她想离开,被摁住手走不了,问:“干嘛?”
江怀慕另一只手拿起桌上酒杯,两杯下肚,面上的红色更甚。
青楼的房间中甜腻的香气带着一点催情意味,不多,不至于让人丧失理智。不过很可能会擦枪走火。
他望向韶宁的眼睛,喝过酒的唇瓣泛着水光,眼神迷离又清醒,“我的心思,你当真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