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瞪直了眼,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这种话,可嘴巴依旧张不开,问不出来。
飞子停下了脚步,他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井宁的笑容让人心生畏惧,他明白两人的疑惑,非常贴心地进行解答:“我的意思是,你们今晚去死吧。”
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出类似于威胁的话,更像是给他们下达通知,井宁的手有些纤细,没有男人所该有的硬朗,但拿起刀来依旧力量不减。
长刀不知何时出鞘,泛着寒光,被他稳稳握在手心,几乎是瞬间,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肮脏的土墙上,坐在桌子旁的男人已经人首分离。
眼睛瞪得浑圆,盯着一旁的儿子。
飞子吓了一跳,顾不得父亲死亡的打击,瞬间转过身想要逃走,却躲不过比他年长之人的速度,很快便被捉住,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猪,就该待在猪圈里,别再跑出去,伤了人。”
井宁的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让人背脊发凉,强大的求生欲让飞子不断地扭动身体试图逃脱,却被摁的更紧了。
“秦家的规矩,不得杀生,希望你和你爹做活傀儡的时候,可不要再这么无礼,冲撞了仙人……”
话音落下,寒光跟着落下,风雪越来越大,茅草屋漏了口,晶莹的雪花落在鲜红之上,迅速融化。
井女安抚着自己的侄子,望着窗外纷飞的白雪,阿坚回房安睡,还带着委屈与不甘。
井宁推开她的房门,带着一身凉意走了进来。
“我听阿坚说,今日在神树下,有恶鬼作乱,被貌若天仙的神女赶走。”
井女忽略了他身上的斑驳血痕,为他沏了杯热茶。
“井家村的女子活不过七岁,没有成年处子,哪儿来的神女。”
井宁回道,他对这些话向来是不信的,与其说是不信神女会降临,不如说是井家村的人不可能会信仰神女。
就算是神树的恩泽,也不能是以女子之身出现,在井家村人的眼里,女子是来讨债的,是散财的,和井水一样肮脏卑贱。
“你知道的,曾经有过神女。”
井女的话令他嗤笑。
“那个神女后来怎么样了?被万人骑万人骂,骂她生不出儿子,无法绵延子嗣,然后她的女儿又重复这样的人生。”
“他们不配有神女,你也不再是神女的后人,你只是我妹妹罢了,我从井里捡来的妹妹。”
井女没再说什么,看了眼自己的腿,回忆七岁时被未来的夫婿打断了腿扔进了井里,从此再也没有神女。
可今日,她不禁有些担忧,那个误被认为是神女的女子,若是被村民抓到了,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
她望着井宁,希望他能帮助自己。
“阿宁,你应该不想还有哪个女子像你我那样……”
她不必多说,井宁知道她的意图,只是温声答应了下来。
翌日,秦歆前往客栈拜访时衍仙尊,见她毕恭毕敬奉茶的样子,黎簌染有些惊讶。
“井家村的药草是秦家采购药草最大的一环,还请仙尊手下留情,撤了这风雪,小少尊受委屈一时,我秦家必定鼎力相助。”
凌汐淡然喝茶,“嗯”了一声,秦歆兴奋地抱紧黎簌染,从没想到时衍仙尊居然这么好说话。
“他脾气一向很好。”黎簌染擦了擦被她亲过的地方,注意到一股焦灼的目光,看了眼凌汐,赶忙推开秦歆。
“仙尊,她不磨镜子!”
秦歆也连忙证明自己的清白:“对对对,我跟我哥不一样!”
“秦弈也曾说,他并非短袖,只是女儿心,男儿身罢了。”
言外之意,他不信这种措辞,认为秦家人的话可信度不高。
“他是他,我是我,我是女儿身,也是女儿心嘛!”
秦歆叉着腰为自己证明,俨然一副娇俏可爱的少女模样。
“秦宗主何时出关?”
凌汐略过了她的回答,转而问起正事。
“早就出关了。”秦歆不解:“仙尊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顿了顿,皱起了眉头,黎簌染清楚,他这是在纠结,不放心让她娘俩留在这里等云月,可见到秦宗主的机会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