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寂笑容还未收回，就睁着一双黑洞洞的双目看着白离。

这看着更渗人了。

“我害怕。”白离实事求是道：“咱这个皮囊不会笑，还是不勉强了。”

所有生灵大哭大笑都是本能。

可祂好像没有。

不，应该是有的。

祂变回原身的时候，躯体的躁动，触手起伏不一的挥舞倒是能看出一两分情绪。

“好。”祂收回那个笑，依旧这么应声。

“也不是那个意思。”祂触手没有显现，白离也听不出祂语调上有没有生气，但还是想哄哄祂。

小臂揽着祂的脖子，认真跟祂道：“咱这么厉害，不用学人类的喜怒哀乐，没必要，咱又用不到这个。”

“可没有面部动作，阿离就看不到我的心情了。”

这话说的，白离心被重重撞了下。

眨巴着双眸，看着被自己弄脏的面庞，白离抿唇重重嗯了下：“嗯！那以后遇到开心的事，还这样。”

“好。”白寂说着，再次把唇角往上勾。

白离眨眨眼，努力忽略祂面上的不和谐感。

“洗手吃饭了！”连方洗好酒罐表面的泥土，见他们还在说，忙吆喝了一句。

“吃饭，今天可是咱俩的生日。”白离戳戳白寂的肩膀，让祂带自己过去洗手。

第二年过生日时，白离问了白寂的生日。

祂以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记得自己的生辰？

随后，白离便把她的生日也当做白寂的。

今后的生辰，他们都要一起过。

“好。”白寂应声。

温热的手打湿手背，白寂轻轻搓净白离手心的泥土，然后才拿出干帕擦净水珠。

同时，将白离额前的碎发整理了下，才开始将自己面上的泥土拭干净。

虽然白寂一个术法就能将面上的泥土弄掉，一直保持这具身体的干净，但每次陪着白离做这种小事情都会有别样的感觉。

那种一点一滴的相处，享受她在身旁的感觉总会使祂生出喜悦。

收拾干净后，白离还是被白寂抱着走向餐桌。

白离撑着下巴，无奈看着白寂。

都说了无数遍，商讨了许久，祂还是喜欢将她抱在怀里。

唉……

叹口气，白离被放到椅子上。

桌面上的菜品很丰盛，连方把酿了许久的烈酒倒进杯中，给白寂递过去一份：“尝尝？”

“不用。”白寂无情拒绝，然后舀了碗猪骨汤，顺带将一旁煮好放凉的长寿面倒进汤中。

弄好后，试了下碗的热度后才递给白离：“先吃面。”

“好。”白离笑吟吟端过碗。

连方拿回盛满酒的酒杯，自己灌下酒。

酒精辣味与醇厚在口中弥散开来，这般美味，由他一人享受吧。

捏着酒杯，他眯眼看着往嘴里塞面的白离。

某人的目光一直落在白离身上，仿佛此地没有一个叫连方的人。

“呵。”不由一笑，若是白离一直守在祂身旁，这世界或许真的不会步入前世的下场。

怪不得白离是救世的关键。

抬头看着那黑色夜幕，他想自己应该快要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