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连方在荒城内安置了个歇脚地。
点上灯烛,从箱柜里掏出跌打损伤的药,艰难给自己抹上药,随便整理了一下后爬上床准备入睡。
先睡,睡醒了再去管白离的事。
连方知道,现在谁出事了白离都不会出事。
寂海寂静无声,这荒城之内也无其他圣灵存在。
连方闭目,意识渐沉,呼吸绵远悠长,身上的痛消减不少。
意识沉入黑暗,忽而房门作响。
劈拉!
一声巨响惊醒连方,他抬头望向发声之地。
木门此刻粉身碎骨,不复原状。
黑色的流体顺着四周墙壁蔓延至连方床前,而白寂就站于那滩污杂的液体中,轻飘飘向连方处移动。
连方从惊吓中缓过神,手捂住狂跳的心脏,再被这么吓一次,他真的可以死了。
沉吸一口气,连方维持住自己的情绪,努力不使自己崩溃:“您要做什么呢?”
“解释关系。”白寂言简意赅,幽深的瞳孔注视着连方:“那些称呼的区分?”
连方嘴角抽动。
合着,您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沉默低头,对前世祂灭世的原因有了好奇心。
白寂与世隔绝,也不知天下生灵之苦难喜乐,如同这片寂海一般死寂,没有任何感知情绪。
那祂为何要灭世?
沉默看了眼白寂,连方赶紧把那些想法敛进眼底。
情绪掩藏,连方愁眉苦脸,瞧着外面的夜色无奈叹息。
“好吧,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扶着后腰下床,连方从桌案划拉出笔墨纸砚,备齐之后开始跟白寂解释。
“人,男人女人,结合为夫妻。夫妻之间无血缘关系,以爱情为枢纽……”
连方从天黑说到天亮之时。
桌面上的画的人像,标注都一清二楚。
连方从夫妻,讲到亲情,还有人世间其他的关系。
类比师尊,朋友,知己等都细细分别。
“这下应该都知道了吧?”连方看眼已经干涸的砚台,毛笔有点干巴,纸面的墨痕自己从开始的板正变得歪七扭八。
连方讲这么清楚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白寂不懂,那他便为祂解释。
其中掺杂的私货,比如人类的七情六欲,各种恩情牵绊讲的那叫一个舍生忘死。
目的就是让白寂能感受到人类的不同,让祂能对人类有那么一丝动容。
白寂捏起最开始讲解夫妻的那张纸。
一男一女两个小人跃然在纸面上。
手牵着手,他们的双眼都在看着对方。
指尖拂过连方注解的“爱情”之上,那是怎样的呢?
连方的注解是——轰轰烈烈,平平淡淡皆为爱情。
连方说,那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关系,是互相欣悦喜欢,是复杂却也最简单的。
白寂听了连方所讲的关系中,唯有爱情夫妻是最为纷杂的。
两个人认识,有相同的喜好,可生友情。
人出生起,便有亲情维系。
而唯有爱情,是最难诉说言述,连方大部分篇章都落在这儿。
“还有不懂的吗?”连方凑近,看祂捏着关于夫妻的那一页,浅淡的棕瞳微缩,他漫不经心又问句:“您不会把阿离当童养媳养吧?”
祂偏头看向连方。
面上虽没有表情,连方还是看懂了祂在问‘童养媳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