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忘跟我说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之前也没跟我提起过.....”
君御玄越想就越气越闷,索性转去身子,也不给她暖手了。
姜厌见他这样,对于该怎么哄,她已经了然于心。
她主动贴近,伸手揽住君御玄的腰,从后面抱住他的同时,一只冰凉的手狡猾地握住那双能供她温暖的手。
轻声问道:“御玄,你生气了?”
“没有....”
君御玄小声回应她,方才确实有,但现在,被她这般抱住,亲密相贴,那些消极的情绪都被喜悦和害羞消除了。
“那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你听,好不好?”
“嗯....”
君御玄听完后,身子已经转过去了,面对姜厌。
“原来你早就在计划了,联合师父,给那女人下圈套,两年之久,她还不放弃寻找毒人.....”
“因为她心里还想着报仇。”
君御玄眸光闪动,一片冷意,肯定地道:“我觉得她是冲着皇室来的,或者就是我这个皇帝,江旭的迷幻粉、那个太监的线香、公孙家的小儿子被换......再加上那个毒人,她定有一个可怕的阴谋。”
姜厌笑着道:“你的直觉很准,不愧是智勇双全的陛下。”
?
君御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懵住了,抬眸迅速看了一眼,那嘴角的笑意,再加上她夸赞时的语气,让他感觉是在哄小孩子......
他又不是小孩子......
“什么表情?不喜欢我夸你?”
“.......喜欢。”
君御玄一阵纠结后用极小的声音回应,倍感羞涩,赶忙换个话题:“那你觉得这个女人什么来头?”
“我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多,一个名门望族谢家预谋谋反之事被孝晟帝知道,谢家被灭之后,他带人又灭了一个有百年历史的部落,孝晟帝对外宣称此部落的大祭司也参与其中,与谢家谋合造反。”
“我也调查到,这个部落能存活这么久还没有人去侵占的原因,晋恒帝,也就是你的曾祖父,他一次意外被这个部落里的人所救,因此与部落签订协约,不许后代去侵占他们的领土。”
“而这个约定后代也在遵守着,直到被孝晟帝打破。”
“所以我猜测,这个女人就是被灭部落的大祭司,她侥幸活了下来。”
君御玄眉心紧皱,这件事他也听说过,这也是那个男人犯下的罪恶之一,他并未拿出能让人信服的证据,只因那大祭司的女儿与谢家长子成婚,就被视为同谋,他带兵前去,杀光了部落里的所有人,预计有千人之多。
姜厌看着他脸上露出怒意满满的神情,继续道:“但让我奇怪的是,这个孝晟帝之前并不残暴,也有好好治国理政,之后就突然变了一个人,沉迷美色之中,对一女子极为宠爱。”
君御玄沉默了会儿后,缓缓出声:“在我出生后的七年里,我只见过他几面,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有怎样的经历,我都是从母妃口中得知的,我那时还想成为像他那样的大男子汉。”
“但后面我错了,当他听信那女人的话,把母妃视为那种不忠不洁的女人,把我视为野种,他就不再是我的父皇。那个男人并不像母妃所说的那样理智聪明,有谋略有当担,对母妃温柔体贴......直到母妃病重再到离世,他都未曾出现.....那个男人不配!”
君御玄的语气渐渐激动,凶狠的眼眸里却是浮现出晶莹的泪水。
凶狠是对他痛恨的父皇,泪水是对他那可怜病逝的母妃......
“可我又听说,孝晟帝是带回一个不明来路的女子之后,性情才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你不觉得奇怪吗?”
君御玄想起那个男人临死前对他说的话:“朕中了情蛊.......”
“奇怪?就是他被人利用,迫不得已才变成那副模样,我也不会原谅他,他对不起那些无辜百姓是事实,对不起我的母妃也是事实。”
“我给他下了毒,看他被毒素折磨,被病痛折磨,我很解气,他死前的最后一晚,也是我亲手了结了他。”
“他必须死,死在我的手上。”
君御玄双目赤红地看向姜厌,声音沙哑:“姜厌,你会害怕我吗?你会觉得我很残忍吗?”
一只手覆盖上他的脸庞,眼前的人垂下头,拉近了些距离,温柔又坚决地道:“一点也不。”
“御玄,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想。”
姜厌道:“我一出生就没了母亲,我的母亲是被我父亲杀死的,我母亲的父亲是一家族之主,惨被我父亲灭门,而我靠着要杀死他的决心活了下来。”
君御玄一愣,仅是简单的几句话,涵盖的信息量却极大。
“长大后,我亲手杀了他,杀了他们一家三口,一个他养的情人,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这成长的过程里,我的手上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
他边听,边观察着姜厌的情绪变化,很明显不同于他刚才的愤怒和憎恨,姜厌无论是神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表现得异常平静,平静得不正常......
他的心抽痛了几下,很难受。
“许是江沐歌跟我有着同样的遭遇,而我进入了她的身子里,帮她报仇。”
她说完了,用简洁的语言讲述了她十多年的经历。
但君御玄能深刻体会到她为了报仇,为了变强付出了多少努力......以及这背后的痛苦和辛酸。
他该如何安慰她?
“御玄,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会!”君御玄脱口而出,眼神里充满坚定。
姜厌紧紧地抱住他,道:“我很开心。”
开心?
君御玄也环住她,心里雀跃起来,说道:“我也是。”
遇见你,我很开心。
次日。
京城郊区外惊现女尸。
一个士兵官来报:“禀陛下,在京城外的郊区丛林里发现一女人胸口被飞镖刺中,失血过多而亡,此人就是昨夜逃跑的罪犯。”
姜厌感到诧异,“尸体现在在何处?”
“在牢狱。”
士兵官走后,坐在一旁的君御玄走到姜厌身边,眼神严肃,“她怎么就死了?是谁想杀她?”
“不清楚,先去看看。”
“嗯。”
两人来到牢狱里,女人平躺在长桌板上,身上还穿着囚服,面色呈死灰色,明显无生命迹象,仅有胸口处留有大片血迹。
“她什么情况?”
仵作来到姜厌面前,说道:“陛下,这就是杀死此人的凶器。”
是一枚脱手镖,暗器中的一种。
“这女人的胸口处有多次被凶器刺入的伤痕,且每一击都插得极深,可见行凶之人是有多恨她啊。”
探查完尸体后,两人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漫步在街头,传来各种吆喝声。
“你想吃些什么?”
“我不饿。”
君御玄心不在焉,还在思考女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