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殿内,白千书偷眼环顾四周,只见雕梁画栋,金玉交辉,美轮美奂,各种家具、摆设器型优雅,雕刻精美,金柱由五彩丝绸缠绕,窗户、壁带、悬楣,皆由金玉装饰,点以珠翠,外加珠帘,处处透着奢华的气息。
绕过屏风,见陈叔宝身穿通天服,头戴通天冠,端坐殿前。另有三人分列左右,年长的正是江宰辅。
白千书滚动轮椅来到殿前,“吃力”的跪俯在地。
“罪民,拜见陛下!”
“昨日诏书已下,应该向寡人称臣才对。”陈叔宝语气平和,好像并无责备之意。
“陛下容禀,一则,草民受之有愧,二则,如果接下诏书恐于国不利。”
显然陈叔宝没有料到白千书会说出这番话来,看了一眼三位大臣然后起身来到白千书近前道:“你且一一道来。”
“陛下,草民的两位婢女,为寻找草民的下落女扮男装应征为狎客,虽然我事后才知晓,但终归是欺瞒了满朝上下,实为草民之过也。”
“此事,虽罪不在你,如果深究确实该罚,你说的于国不利又是怎回事?”
“启禀陛下,我本是梁国人,奈何得罪了梁国皇室逃难到隋国,后辗转到了江都,又得罪了江都太守,便再次逃难来到陈国,如果草民接受诏书,势必引起梁国和隋国的注意,到时恐落下口实,对陈国不利。”
白千书避重就轻,简单说了一遍自己的过往。梁国在陈国面前根本提不起来,如实交代问题不大,但隋国就不一样了,两国实力上势均力敌,现在是什么关系还不清楚,一旦言语失当,很有可能祸从口出。
陈叔宝听完先是一惊,然后笑道:“没想到你还有此番遭遇。”
“陛下,这白千书巧言令色,他分明就是两国的逃犯,臣建议把他绑了送给隋国,正好可以缓解两国之间的矛盾。”一个微胖的中年大臣说道。
“孔大人所言甚是,臣附议!”一个偏瘦的中年大臣紧接着说道。
“江爱卿,你怎么看?”
“禀陛下,这白千书身世复杂是真,满腹才华亦是真。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臣不敢妄下决断。”
“江爱卿所言甚是。”陈叔宝转头又对白千书道:“你那首《明月几时有》曲谱非常不错,词填的也好,朝廷狎客众多却无一人能及。”
“这样吧,下个月适逢贵妃生辰,寡人有意举办一场盛会,君臣同乐。就由你来主持操办,办的成功寡人可以保你人身安全,否则就按孔大人和王大人说的办,你意下如何?”
“谢陛下,草民自当尽心尽力。”白千书再次拜服在地,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那就由孔大人协同内务府督办此事吧!”
长相偏胖的大臣上前行礼道:“是,陛下!”
陈叔宝咳嗽了两声,挥了挥手。
“都退下吧,寡人累了,江爱卿你带着白千书可以四处转转,欣赏欣赏我大陈皇宫的磅礴气势,瑰丽绝伦。”
“是,陛下保重龙体,臣等告退!”
等陈叔宝由两名宫女搀扶着离开后,众人这才慢慢退出光昭殿。
孔大人和王大人向江宰辅鞠礼告退,等走远了,王大人才低声道:
“这白千书文采是不错,可陛下和江宰辅也不用如此偏袒。”
“王大人慎言,你又不是不知陛下向来宽仁,尤其对有才华的人。刚才毛大人如此不敬,不也只是被贬为永嘉内史。”
“说的也是,陛下这次恐怕被他气的旧病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