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二话 一战成名天下知(1 / 2)雪上情缘首页

天上从天相手中接过天剑,即刻跃出,落在两位城主身前,右臂轻拂,“如沐春晖”的和煦日光笼罩三人,璀璨花瓣撞入其中,纷纷消散,再一挥洒,和煦日光融于两位城主身上,正是为梁城主恢复元神,以减免他方才神魂离位的影响,为景城主恢复道力,以让她能压下邪恶之力。

天上道:“两位城主先去休养。”

两位城主见天上入场,自也知道此战他们已败,心叹一声,退出战场。东方昭忙迎上前,劝景城主道:“你方才的抉择并没有错,哪怕梁城主没有及时醒来,我等也会出手,百姓绝不会受到波及。”景城主稍稍点头,心中却难以因此开解。

战场中,天上左臂斜展而落,“分身奥法”降下一个分身,他自知三月之期才过一半,体内的阴邪之气、天火余威还未尽去,今日面对天魔护法,此等遗患必被牵动,前几日的昏睡正是为了使出“分身奥法”,以备不虞。

九牧众人何曾见过如此功法,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

“分身奥法!”花恋蝶略生惶恐:“看来这个伪君子做足了准备。”却忽然心意不能平:“竟不唤出宪天星辰衣,是也要让我对你留情吗?可你怎么配?你理应死在我手中!”恨意滔滔生,这恨是对大仇人之恨,却是对天骄之爱,吟:“弃情葬爱赴不归!”

术语降,战场中忽生一枝并蒂花,其中一朵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原是今朝梦成,已堪配高枝,另一朵容颜枯槁,只因它从不将雨露留给自己,如今前者成龙配凤,再不需要无滋无味的雨露,容颜枯槁的残花败柳可就成了它乘风而起上青云的累赘,于是它毫不犹豫地将并蒂花从并蒂处齐齐斩断,浑然不念它们曾经同历风雨,相濡以沫,更忘记是后者营造沃土助它梦成。可怜那枯槁花不明不白地就扑跌冷土,还在傻傻地担心着前者,一番挣扎,换来苟延残喘,向上奋力张望,正看到它担心的人枝头气象新,喜结好连理,终于得知缘故:长久来不求回报的奉献竟换来了回报!花之心怎不为之死?誓言寂寂散,恩情一一落,悲怆冉冉起,恨意滔滔袭。它不再苟活残生,用滔滔恨意将自己埋葬,踏上了不归路,这是它生命的不归路,也是它神魂的不归路,它深含恨意的神魂,也必将使那曾经的沃土变作死亡之地,成为那薄情狠心男儿的不归路!只见那枯槁花落在地面后,散出浓烈怨气,竟没入土中,片时不到,那里开始印出残缺的斑斓根须,一番参差乱错,飞速蔓去天上脚下。正是花葬祭花第九术“弃残生”!

天上与分身忙齐齐后跃,天上挥天剑斩出“长河掠影”,明亮剑影沿地飞掠,却在碰到斑斓根须后化成了一条河水,水面上数朵白中透红的小花正随波泛漾,此情此景,让天上不由想起多情时空的深沉过往,一时楞在原地,喃喃自语:“花开又尽,长河掠开,等伊不来。”原来“弃残生”可惊伤神魂和道力,人若反抗,功法遇到术力,便会被惊伤,化成生平愧悔之事重现眼前,让人因此过往而厌恶怨恨自己,最终轻生弃世,自我了断;人若不反抗,术力侵入,会先让道力惊伤,不断从百会穴流逝,接着神魂惊伤,重忆生平愧悔之事,落得一样下场。

分身见此,忙左掌斜拍,“秋月寒江”的清辉逸去天上周身,汇去灵台,在此相助下,天上才幡然醒悟。虽然花恋蝶贵为天魔护法,但要以第九术对付两个天上,也远远不能,因此此术并未影响到分身。

分身使出“秋月寒江”后,丝毫不停,右手使“如沐春晖”,左手使“夜半月明”,为天上恢复元神和天之力,只因天上的遗患已被“弃残生”惊动。

花恋蝶心起波澜:“原来他还另有旧伤在身,难怪当日在育芳郡并未出手!这个伪君子,话真是说得大义凛然!”右手龙骨风羽扇一横,左手紧攥急坠:“三秋寒露伤梦碎!”花落枯花第十术“断盟约”再度使出。一排枯落花当空腾起,其上露珠滚动,过往长河,也曾多姿多色: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山盟海誓,共度爱河!可惜乍见悦容之欢,如何经得春秋?风花雪月过后,只剩望眼欲穿,终知携手同游已成梦幻泡影,泡影破灭,伤心梦碎,长河崩断,化作数条彩练,在夕阳斜辉映照下,分明看得清,正是斑斓绣针争先恐后地簇簇乱射来!

天上与分身各展神通,天上先挥“四海五湖剑”,无数光剑在战场往来盘桓,以削绣针之势;分身再布“皓月沉璧”,两个半月映在地面,皓辉流溢,各腾半圈璧影护在前后。但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又闻“铮铮”之声,此起披伏,两种天之力下,斑斓绣针,一一败落。

花恋蝶心中一沉:“第十术也难报仇!”再催术力:“枯草黄叶苦飘零!”术语落下,秋风大起,草木唰唰而动,其身未凋零,其心已飘零!

天上感此景象,神情大凝:“我能感觉出来,她良知未泯,今日只取守势,只为让她知难而退,却事与愿违,看来想让她相信我,只能让天下站她面前!”想罢,正欲攻出结束此战,却见战场中的飘零之意尽数退去,不由心中一喜。

然而,花恋蝶并非是知难而退,而是另有原因:“术力竟然已尽!”抬眸看向天上,正见他喜上眉梢,这可惹她大怒,再起术语:“鸳鸯谱就鱼水欢,幽怀合卺夜缠绵,万千宠爱无穷尽,一刻春宵容光焕!”战场中忽然化出花前月下、花好月圆的场景,随即花丛中出现一群女子,个个美若天仙,面貌艳丽,眼神迷离,胴体半露,场外之人虽然与之远隔数十丈,但不少人仍能嗅到芬芳体香,这体香如同刚刚沐浴梳洗罢,虽然淡,但诱惑浓烈,更兼女子举止妖娆,摩挲起舞,如此香艳场景,狠狠地刺激着他们的感官,五脏六腑霎时被一同唤醒,只觉热情高涨,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无处宣泄的精力,再也禁锢不了内心最原始的冲动。他们想要投身于这些天仙的怀抱中,可是周围都是熟人,怎能行苟且事?正是因此,身躯成了他们无法进一步升华享受的牢笼,于是只能在心中大肆幻想,此念一生,他们的神魂即受迷动,就将引以为傲的尊严和信念蹂躏于脚下,狠狠的受用起来,那销魂的感觉猴急地从内心蔓延全身,顿时脸上也出现了让人不能直视的销魂的神情,这神情毫无顾忌地向外界宣示着他们飘飘欲仙直至神魂颠倒的感觉!正是花馨赏花第十术“夜缠绵”!

天上见此景象,又见艳丽百花向自己悄悄缠缚来,剑眉一凝:“原来她术力已尽,要从别处恢复术力。”轻叹一声,天剑横于眼前,右脚横跨,手心向下上身右转,带剑平扫来在右前,手心翻上,上身收回,天剑向左弧形划下,至左臂处手心再翻,横向抽剑,顺势反撩后,天剑直劈地上,而后右脚一点,身形一转,提剑右抹再至右前,半空中,天剑向左斜下、复一挥落,等落地上,正撩而起横剑身前,力达剑身,停驻一息,天剑力劈而下,七道白色剑影昭然而现,正是一个“斩”字。“斩”字稍现即纵,七道剑影一散而开,乱斩而出,此剑之下,百花之丛一片不存,妖娆仙子余香尽去,众人正在作祟的身心之欲更是无处藏迹,纷纷被剑影斩于无形,然而到这,七道剑影并不消逝,纷纷聚于前方,一个“斩”字重新汇集,无情地映去花恋蝶——正是天剑十三决之六“七情六欲斩无情”的“七情六欲斩”!

见此第六剑诀,花恋蝶眼神早慌,“夜缠绵”并未为她提供丝毫术力,她要想活命,只有离开战场,可她却有迟疑。

天上并不想伤她性命,天剑一挥,撤回“七情六欲斩”,开口劝道:“你月貌花容,何不赏些花前月下?难道非要自取灭亡不可?”

花恋蝶正要反驳“难道我姑姑也是自取灭亡?”却忽然喉头一甜,一大口心血涌上,一时面色更白:“我就算不能一战定乾坤,也有为大护法铺路!”咬破指尖,血滴魔兵,强发魔兵之威,一条三丈长的金色之龙怒腾而出,沿地摇摆而来,所过之处,三尺沟壑留在身后,正是魔兵功法“刹那芳华”!

天上意念一动,不见有任何举动,却分明有三道金色剑气射出天剑,在前方会成“乙”字,接着天剑一吐星芒,一柄长约一丈的暗金巨剑迎去金色之龙,正是天剑十三决之三的“三分六合剑”,所谓“三分六合生剑意”,此剑诀可不用任何剑招,仅凭意念催动。

金色之龙龙口一张,将巨剑吞于肚中,身躯随之扭曲,猛拍地面三下,三声闷响过后,金龙不见,只剩片片龙鳞静躺,时间似乎定格此刻,忽然,那龙鳞闪过金辉,竟成枯黄花瓣,花瓣旧色急褪,新黄覆上,满地花株撑起,竟成朵朵枝头花,枝头花大放妩媚,盛开娇艳,刹那之间,绽放无限芳华,五光十色、万紫千红在一息间涌耀而出!

分身急布“皓月沉璧”三道,却都被璀璨芳华撞得支离破碎,分身赶紧跃去天上身前,以身躯来拦,刹那一触,光动娇艳,色耀璀璨,光芒过后,分身化作星芒归逝天上眉心。

四城五门人见璀璨芳华波及开来,正欲调动道力护住观战城民,却见战场周边忽有尘埃弥漫喧嚣,拢转飞扬,早将璀璨芳华尽数拦下!随即一片苍云落来花恋蝶身边:“退下吧。”方才之术正是“甚嚣尘上”,降临者乃是天魔大护法尘飏!

尘飏目送花恋蝶回去半空飞龙上,这才略有深意地望向天上,眼神中不时流露着让人无法洞穿的阴谋。若说尘飏的阴谋不可告人,可他何以似笑非笑,故意让这阴谋之色若隐若现?若说这阴谋欲让人知,他的眼光又何以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见尘飏的目光不断在自己身上徘徊,天上心中暗道:“尘飏以谋略过人深得天魔尊喜欢,这次不知他又有什么阴谋?”一时之间,天上也难分辨尘飏究竟何意。

见二人久久对望,九牧众人大有不解,就在这时,一人忽道:“他们倒像是老相识一般。”这人两撮胡须,细如针线,正是胡诚。

立时附近之人询问:“兄台,此话怎讲?”

胡诚回道:“我们看不出什么他们在交流着什么,可他们自己未必看不出。”

人群中尚有多数是深明大义者,听闻此言立即呵斥原正道:“眼前正值永牧州乃至九牧前途堪忧之际,你竟还躲在身后说这风凉话!”

原正道忙站出来赔笑道:“这位兄弟切勿生气,我是育芳郡的二弟子,这位是我大师兄。兄弟你有所不知,不久前天魔攻陷育芳郡之时,我已见过此人。”原来花恋蝶返回半空之后,坼使者已对其转达了尘飏之言,因此花恋蝶催动早留在胡诚、原正道体内的“意绸缪”术力,控制二人远离四城五门范围,潜入人群之中,开始妖言惑众。

人群大多道:“就说你俩看着眼熟,原来是刚才对战天魔的英雄,只怪战场距离我等太远,未能看清,失敬失敬。”却也有人问:“你们见过又能如何?”

原正道压声道:“那时他和天魔对面而立,不仅没有和天魔动手,而且有说有笑!”

说话的人愣了一愣,不齿道:“你二人又说他和天魔相识,又说他没对付天魔,难道是想把育芳郡失守的责任推卸给他?”

“当然不敢。”

“那不就是了,要不是你们不敢背城死守育芳郡,天魔怎会兵临永牧州?”

“兄弟怎知我们没有和天魔死战?”说罢,原正道将罩着右手的长袖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