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离盯着墓碑看了许久，渐渐红了眼眶。

“我该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她自嘲一笑，告诉自己要面对现实，却忍不住颓然的哭泣起来。

“公主莫伤心，您已经尽力了，只是我家君上命该如此。”

听田嬷这般安慰淑离，孙远却是不服的。

何为“命”，他不懂。他只知道君上为了姬允能顺利继位，才不敢多有作为，可那人还了他什么？！

听信谗言便算了，君上死后竟给了他一个“隐”字作为谥号。

“不尸其位为隐”，别人都可以如此评判君上，唯独姬允没有这资格！

虽是七尺男儿，可想起姬息的屈死也忍不住湿润了眼。

“君上终归败在重情上，枉费他对姬允一片心意，却没换来那人一丝不忍。”

淑离认同的点了下头。

姬允或许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却太过无情，姬息的仁厚在他看来便是姬息的原罪。

他一直都在怪罪姬息的大度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看到姬息对他的付出。

“君上死后，他们不书葬，不成丧，一切草草了事。我们也便绝了将君上的尸身换回去的心思。”

“君上一直想在菟裘归隐，我们便擅自做主将他葬在此处，也不枉公主当年费的一番心血。”

“是啊！君上一直很喜欢公主修缮后的隐园，能长眠于此，总好过委委屈屈的被安葬在族地里。”

田嬷清理完墓前的落叶，焚香祷告：“主公，公主来看您了。”

淑离为他上了柱香，便蹲在他的墓前。

“你那日送来的密信，字迹如此潦草我便应该发现不对，怎奈太过自负，以为一切万无一失。”

她掩目：“我以为借他人之手便不算改变历史，可世子忽还是没能救下你……”

孙远忍不住打断她，不想让淑离错怪世子忽。

“不，当日郑世子确实救下君上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君上在出宫前便被人下了毒，所以这次不管羽父成与不成君上都得死！”

“怎么会这样？！”淑离不解。“既已下毒，又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