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钰之后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狸幽夜,虽然她向来不爱搭理人,但是最近表现得更甚了。与其说是生狸幽夜的气,倒不如说是她有些无措,之前她都可以无视狸幽夜的一切言行,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会受他一言一行的影响。
她不知道他的样子是如何一点点地镌刻进她的脑海里的,他有时候笑得邪魅,有时候笑得狂妄,有时候又笑得纯粹;他的声音时而高冷,时而亲昵,时而暧昧;他的碰触,他的拥抱,他的亲吻……
夜深人静,魍魉钰坐在清和居碧波湖中的亭子顶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出神。她应该整理整理她的思绪,让自己恢复之前的冷静才行。嵇无忧抢走了天赦卷吗?天赦卷无法为真正的魍魉所用,所以他已经将它毁了吗?还是藏在了更隐秘的地方?
而此时的狸幽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以往都是他变成猫的样子,他的小奴儿揽着他睡的,因为作为一只猫君,他以猫身之姿休息更舒服。虽然她的身体是凉的,但却软软的,还有一股冷香袭来,让他更容易入眠。
他到底怎么惹着他家小奴儿了?他记得好像是小奴儿在他跟前走神了,他说要罚她给他洗脚。是不是这个惩罚太重了?他以前也没让别人给他洗过脚,不,何止是洗脚,他根本不愿意别人碰他,除了魍魉钰,这样想来,小奴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上升为他出生以来最亲近的人了。
他暗自得意了一下,可马上又被现状给拉了回来,哎,他的小奴儿都不愿陪他睡觉了,真是苦恼,从小到大,他都是想要什么别人都争着送上来,哪里需要他自己花心思去讨好,眼下的状况让他怎么睡得着?
于是就这样,狸幽夜人生第一次失眠了,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魍魉钰开门进来时,狸幽夜先是一喜,他还以为她走了,不再回来了。还没等他的嘴角咧开,又严丝合缝上了,还稍微向下耷拉着。他的小奴儿端了一盆水进来,放在窗前,语气平常地说:“洗脚。”
狸幽夜一听“洗脚”两个字就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经过他昨晚一夜未眠地冥思苦想,他觉得他的小奴儿对他如此冷淡,十有八九就出在这“洗脚”之上,是小奴儿觉得他太看轻她了吗?他知道自己说话向来随心所欲,口无遮拦。他的小奴儿定是以为他不看重她吧。
“那个,小奴儿,我真的只是开玩笑的,我们不洗脚,不洗脚,我突然觉得有些饿了,我们去吃早膳。”况且,哪个一大早上的起来就洗脚,小奴儿果真还在生他的气。狸幽夜匆匆洗漱一番,都不要魍魉钰伺候,然后拽着她,向着大厅走去。
而此时的大厅之中却来了个不速之客,正悠然自得地和一桌子的人吃早膳。此人真是不久之前还算计过他们的嵇无忧。
“幽夜君,好久不见。”舒歌行率先站起来,朝着狸幽夜笑得舒朗,又微微向魍魉钰点头示意,“魍魉姑娘早。”
狸幽夜微一挑眉,呵,你还敢来?居然敢在绑架他的小奴儿之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出现在他面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正好他可以试试他的寂月的威力,看着小子清风明月的形象还能维持多久。
一时间屋内狂风咋起,周围门窗都嘎吱作响。
“这两人怎么杠上了?之前不是挺和谐的么?”阮沂心里偷偷乐着,脸上倒是不显,一本真经地问雅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