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跟柯昔挤着睡心情会好,还能有一个不错的睡眠质量。
聂行云看起来心不在焉,还挺可怜,柯昔瞧见他表情的时候想。
“最近有稿子要收尾,我得加速画完。”柯昔收拾好东西,边跟聂行云说,“我明天再来。”
“好。”
聂行云回复的速度从来没这么迅速过,好像晚一秒柯昔就会实行撤回。
只是生病,不是感发烧,怎么看起来比上次还要听话。
“能抱一下吗?”聂行云又提出要求。
柯昔微微顿住,很快恢复正常,但聂行云这会儿眼睛长在柯昔身上 ,很轻易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这是可以拒绝的要求。”
柯昔又叹了口气 。
聂行云总是一下正常一下不正常的,就好像刚刚懂事的小孩,学了很多奇怪的新东西,好的坏的都要给柯昔看。
有时候会让柯昔意外,有时候会让柯昔无奈,毕竟聂行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学的是什么东西吧。
柯昔放下手里的东西,满足了聂行云的要求。
聂行云的肩膀很宽,小骨架的柯昔过去,就算穿着宽厚的外套,也一时不知道是谁在抱谁。
聂行云好像一直没有空去理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摸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扎手。
他不知道为什么聂行云想要拥抱,但是聂行云不放,柯昔就由人抱着,摸他不太刺人了的脑袋。
抵靠在柯昔的胸前,聂行云听到他的心跳声,柯昔似乎紧张,他没听出来规律,但那跳动的声音好像延长时间。
柯昔的胸膛真小啊,只够埋他一个脑袋,他想。
“你抽烟了吗?”良久,聂行云说。
“嗯。”柯昔看着聂行云的发旋道,“你是狗鼻子吗?”
“味道很明显。”聂行云说。
他松开柯昔,很想得寸进尺地在问一句能不能接吻,但是柯昔应该不愿意,最后只说了一说:“快回去吧。”
柯昔下了楼,扔了垃圾出了医院,才又叼了支烟。
他莫名地回头看了看医院的方向,或许,应该把烟戒了吗?
聂行云在做的事情是什么?
聂家到底有多恶心人?
怎么就连林姨也是聂家放在聂行云身边的眼?
聂行云那通电话打得挺久,柯昔只是去买个饭,又不是回家自己做了个饭,当然早就回来了。
一开始他想直接进去,聂行云总不会说他,但聂行云一开始跟刘锦讲电话,话里的内容太隐私,他最终还是止了步。
他一开始也没想偷听,甚至去吸烟区抽了一支烟,回来碰上聂行云说:林姨,回庄园去。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听起来隐忍,柯昔只好在门口坐下了等。
只是柯昔没有想到聂行云会提到自己的名字,原来那天聂行云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一直问他在哪里,要不要接,他都知道。
想起林姨,柯昔已经有些记不清那个善良妇人的模样了,总在等孩子归家的人能坏到哪里去?柯昔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这不就是坏到他头上了吗。
聂行云,是在通过他解决聂家,还是因为他开始解决聂家?
还是单纯为了他出口气?
于是柯昔开始觉得自己不自量力,他有什么价值能跟聂家比?
就算聂行云这样做,这样说,好像真的在为自己出头,拦着保护不让他接触那个大染缸。
只是他跟聂行云,原来都可怜,没谁愿意真心对他们好。
就连彼此,也看不透真心。
柯昔买了个食盒,第二天自己做饭带给了聂行云。
说会来,聂行云也没想到柯昔会这么早来。
柯昔不在怀里,聂行云又变成了早起的人。
柯昔看了眼时间:“怎么起那么早?”
“睡不太好。”聂行云看柯昔把东西摆好,“你也起得很早。”
家里没人,柯昔还吃药,没有什么睡得好睡不好之说,直白道:“起来给你做饭。”
做的粥,一路过来温度已经变温了,能入口,柯昔时不时会看进食的聂行云一眼,然后打哈欠。
“要再睡个回笼觉吗?”聂行云问。
柯昔应当很累,昨晚回去是要画画的,现在时间还那么早,柯昔却已经做好早餐到他的病房里来了。
来时外面在下小雨,现在好像变大了些,淅淅沥沥的声音变得更明显了,白噪音的出现加速了柯昔的困意,又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旁边明明有另一张空病床,但两人都默契地忽视了,柯昔的外套随手放在凳子上,脱了鞋就往聂行云的被窝里钻。
柯昔之打算眯一会儿的,毕竟聂行云待会儿可能会有护士来查房,或者说何君来和年赋也可能会忽然出现。
“嗯,回去吧。”
“不知道,听医生的。”
“应该快能出院了。”
“再见。”
柯昔感受到颇有规律的震动,身旁的人好像跟谁对话,他靠身旁的人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对面的声音放得很轻,模模糊糊地,柯昔听着像嗡嗡嗡。
这比大声说话还要烦,柯昔随意有些跑走了,睁开眼正好看到年赋离开的背影,再揉揉眼睛,背影也没有了。
“醒了?饿不饿?”
怀里的人有动作,聂行云当然能感受到。
“饿不饿?”柯昔还有些茫然,“中午了吗?”
但聂行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了,该吃晚饭了。”
啊?
柯昔刚醒,脑袋还是蒙圈的,发觉刚刚年赋来过的画面或许不是幻觉。
“年哥他们来过吗?”
“没有。”
柯昔松了口气,还好,要不然躺病人的床上睡觉,让人看去了还得了。
他刚松了口气,结果聂行云说:“君来没来,年赋刚走。”
啊?
柯昔有些呆若木鸡了:“那护士查过房了吗?”
“查过了。”
救。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