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粘贴在白板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白大褂,清贵俊朗,眉眼温和。
看着他的面容,好几个人都有些错乱,没办法将这个儒雅的医生同制造多次惨案的杀人狂魔、变态联系在一起。
有个年轻的警官喃喃一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除却贩毒的行为,杀了那么多的人,大多都是业界名流不说,还采取的都是相同方法。”
一场大火下去,什么都没了。
高渐德一直靠在墙边,双手交叉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警官的声音他听到了,顿了片刻开口:“十九年前云市在即将要拆迁的居民楼也有一次失火,在那次火灾里,一对夫妻和不满两岁的女儿没逃出来。他们十四岁的儿子因为在学校,幸免于难。”
高渐德看了眼杨锐的照片,“他就是当年存活下来的那个孩子。”
一个女警官疑惑的,“因为父母妹妹都被火烧死了,所以他逐渐心理变态,也杀了那么多人?”
一直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何弘深反驳她,“那也不至于,要仅仅只是因为心理变态杀人,那就是会随机找目标,但是这么些年,死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地产大亨、土管局副局长、缉毒警察的家属。他专挑业界名流或公职人员下手。”
高渐德说:“说的不错,徐斯寒确实是具有指向性的杀人。当初那一家三口的死并不是纯粹的意外,那时候国内地产行业蓬勃起步的,云市的建筑行业也正在发展,大批旧居民楼被拆除,兴建了许多小区。现在国内叫的上名字的那几个建筑公司都是在那时候发展起来的。
当时的土地转让还远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为了更加有效的开发,政府就把开发权通过招标的形式承包给开发商,搬迁费用也由开发商承担。开发商为了赚取更多的钱,给搬迁户给出的钱往往一压再压······徐斯寒的家就在那片要拆的居民楼里。”
“钱太少,他们肯定不愿意搬迁。”
“是不愿意,周围的居民也不愿意,徐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在那一片很有声望,他们不愿意搬,邻里跟着他们更不愿意搬,搞的开发商很头疼。”
一个警官开口:“这不是钉子户吗?”
高渐德没理他,继续道:“很多人都去劝了,但是徐家父母说给出合理的价格他们才会搬迁,但是开发商又不肯让步,这件事最后陷入了白热化。已经承包下来的工程,多拖一天,就烧一天的钱。有一天,一个包工头喝多了酒,看着怎么也不肯搬走的徐家夫妻·······”
“他放火烧了人家?”
高渐德说:“他潜进人家家里,拧开了煤气阀。几分钟后,那里发生了爆炸,一家三口无一幸存。”
高渐德说完,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
汇报结束,老卢和高渐德一起出来。
老卢突然叹了口气,高渐德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他。
“有时候,可能就是一念之差。”
高渐德拿了杯子喝茶,满头的白发让他形容有些苍老,但眼神却是锐利的,“现在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
“我心里亮堂着呢,这徐斯寒一死,虽然很多线索都断了,但是也不是山穷水尽。他一死,祁行臻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也算是有利于我们的行动。”
“祁汕云控制住了吗?”
“控制住了,他现在行动能力都没有,被我们的人看着,不会有什么动作。倒是他那位没露过面的妻子······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两人到了办公室,老卢倒了杯水递给高渐德。
高渐德接了,“他那位妻子还好说,我之前打过交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我的一个故人。倒是祁行臻``````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人没成年就在三角地区闯荡,在真刀实枪里练出来的,又和警察打了太多交道,反侦察能力很强。我和他周旋了得有六七年,这人年纪轻,但狡猾又难对付。”
“不管怎样的狐狸,天罗地网之下,也逃不了了。”
高渐德神情有些紧绷,“一定要保证行动万无一失,这次再让他逃了,几年后我们要面对的,可就是比祁汕云更加难对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