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苑回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半晌没有汽车启动的声音,她就知道祁行臻没走。一会儿,脚步声近了,房门被推开。
她正拿了杯子在倒水,门被推开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连头也没回。
可显然祁行臻并不在意她的刻意忽略,或许是知道的,但是就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让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顿。
不管是什么原因,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就好,一时之间,祁行臻都觉得自己有病。
他进屋,没话找话说:“我今天去参加了公司的会议。”
“……”
“你知道讨论的是什么吗?”
“……”
许苑并不理会他,拿了杯子喝水,手腕一紧,刚倒的水就到了祁行臻的手里。
他喝了一口,手里来来回回的玩着杯子,说:“讨论怎么把产业转移到国外去。”他轻笑了一声,“那帮人不知道为什么要转移,还在那里等着赚大钱呢。”
伸手碰许苑的脸,她偏头躲开了,祁行臻也不恼,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几缕散落的头发,“你这么聪明,知道为什么要转移吗?”
许苑终于有了一些反应,抬头看他一眼,“不知道。”
祁行臻得到了回应,却不细说了,他收回手,将杯子放在桌上,有些懒散的:“今天没有带饭,你要吃什么,我做。”
许苑一脸漠然,“不吃。”
祁行臻原本已经转身准备往厨房走,闻言又停下,回身看她,只见她垂着眸,清冷的跟没温度的冰人一样。
“不吃?”
他顿了下,问:“是不吃饭,还是不吃我做的?”
许苑懒得伪装,“不想吃你做的。”
祁行臻神色有些不快,漆黑的眸子盯着许苑看了半晌,就在她以为这人又要发疯发火的时候,他清隽的面容倒是恢复如常。
“那等着,我去买。”他淡淡一句。
已经晚上八点多,天早就黑透了,许苑不知道这里离市区究竟有多远,但是一定不会近。
她没作声,祁行臻拿她的沉默当默许,又套上了大衣拿了车钥匙。
“可能会要一会儿,要是饿了,就先吃别的。”
许苑也没理他的话,转身坐回了床边,拿被子裹住自己,不去看穿衣出门的人。
房间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一会儿她听到了汽车启动的声音。
缩在被子里的人舒了一口气,她有些难过,又觉得自己可悲。
无奈又自我厌弃。
许苑想,她和那个曾经的施暴者一次次的发生了关系,并且现在还有了孩子。
一切都是荒唐的,找不到边际,但许苑知道她绝不想要这样活着,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别墅,怀着一个自己根本不想生的孩子,被祁行臻像圈养的动物一样逗弄和主宰。
尤其肚子一天天显怀,那个生命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她对自己的厌弃就一天比一天深。
她不想生。
祁行臻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性格更是阴晴不定。他现在兴致都在她的肚子上,有些荒唐的一心就想要一个孩子。惹急了他,被他搞死是很容易的事。
怀胎十月……她只能依靠这个不想生的孩子,为自己争取几个月的时间。
可是几个月后又该怎么办?
她的联络人,知道她失踪了吗?
头抵在床沿,无助的沉默。
.
祁行臻提着打包好的饭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这里距离市区很远,又因为早上下过雨,路并不好走。
他放好餐盒,去卧室叫许苑吃饭,里面静悄悄的。
她背对着侧躺在床上,祁行臻绕到另一边,才发现她睡着了。细软纤长的睫毛垂着,脸上透着淡淡的粉,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才是不设防的真实状态,就像以前……
就像以前他们在无数个夜晚相拥而眠,他睡眠质量很差,防备性又很强,身边躺个人都会睡不着。
刚开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他就整夜的醒着,每次激烈的交缠之后,看她睡着的模样。
后来慢慢的适应了,他也会抱着她一起睡着,将近两年多的时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习惯。
习惯她的身体,习惯她说话的声音,也习惯了她的清冷和恬淡。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什么人,也不觉得自己产生依赖,只是习惯是个多可怕的东西,无意识之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曾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