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能不把他们府兵放在眼里的,必有不可小觑的身份和地位,想到这里,他手脚直冒冷汗。
黑脸将领当即便软下口气,却仍是一副奉公行事后口吻说道:“会水府缉私营,有人举报你们盗用军马,故前来稽查。”
秦由俭反问道:“那又如何?”
黑脸将领被呛得一怔,换成往日,他肯定先把这几人拿下再说,何需说这些废话?可是眼前这几人,显然来头不小,而且盗用马匹的事尚没坐实,他岂敢妄为?
秦由俭觉得适可而止就行了,否则把对方逼得太紧,在这江面上,这些兵痞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经意间撩起腰间的衣服,露出腰牌。
黑脸将领只觉得眼前紫灿灿的光芒一闪即逝,也没看清是何物件,只当对方在暗示,他又不好再寻着去看。
他见过郡守大人的腰牌,却是黄铜的,照这样算来,能挂紫金腰牌的就是帝都的大员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些马匹是我们寄存的,不日自会有人去取,我家主公就想泛江游历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黑脸将领连连应声道:“卑职明白,卑职明白,多有打扰,还望恕罪。”说罢便要调头离去。
“慢着。”秦由俭面无表情,悠悠地说道。
黑脸将领闻言,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却见秦由俭从他身旁的一个壮汉手中接过一个钱袋子。
“你们既然闲着无事,那些马匹,就派人好生照看,如有闪失,定当不饶。”
秦由俭说罢就把钱袋子扔给了他。
黑脸将领哪里敢收,连说“大人这可使不得。”
秦由俭面露不悦,冷冷地哼了一声。
黑脸将领头上冒汗,暗忖:拿了,顶多就是自己贪财,不拿,那就是不给这位大员的面子了。
他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放心,卑职必亲自尽心照看。”
说罢这才上前收起,连声谢过,如蒙大赦一般离去。
府兵去的比来的快,直把船主看得目瞪口呆,也不敢上前询问,连番吆喝船工扬帆启航。
颛孙正文从船舱里钻出来,不再像在上邽城那样,笑呵呵地说:“由俭老弟,好胆色,你这番连唬带吓,老朽长见识了。”
秦由俭惭愧地说道:“是三,是少爷有胆识,有气魄,我不过照少爷的意图行事罢了,他们若再慢走一刻,我怕是撑不下去了。”
“那是那是,你分寸拿捏的也恰到好处,不过,那几匹马真的有必要让他们照看吗?他们若回过味道,我们岂不是显得心虚了?
秦由俭哈哈笑道:“也只有你分不清军马和一般只作苦力的马匹,军马那是要精饲喂养的,何况现在有人举报了,就说明有人会借着机会在马匹上泄私愤,这一点,那些小兵们心里都清楚着呢!”
“原来如此!”颛孙正文又问道:“你说有人来取,真有人来取吗?”
秦由俭苦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如果我们不当真,他们又如何会信?到了武都城,我就派人来取。”
颛孙正文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秦由俭认真地问道:“正文老兄,我这回不算贪腐吧?”
“应该不算吧,与在上邽城不同呀,不过,这还得问我们少爷。”
伏觞笑道:“秦由俭,你这好处给得真是不留痕迹呀!你们这些朝中命臣,上上下下都是这样的德性吧!”
秦由俭和颛孙正文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
“怕什么呢?我是伏觞,又不是太子,至少我现在还是伏觞啊!”
他看着江面发了一会呆,对二人说道:“也不知伍元化他们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