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取来了,是个长形的锦盒。
他道:“夙影姑娘,你且看看里面的画。”
夙影取下盒盖,展开里面泛黄的画卷,画面上的红衣女子的模样与自己分毫不差。
那日在客栈中,她未看到这画的内容,只看到陶筱幽惊恐的扔了画反手大力关上门。
“这画是殿下画的?”
“是也不是。画中人的五官是我见过你之后添上的,其他的都是我皇爷爷明荣帝所作。”
明荣帝?
当年离开幽京皇宫前,她明明已经消除了所有人的记忆,为何明荣帝会留下这幅画?他又是什么时候画的?
“从我六岁开始,这幅画常常伴我入睡,虽然我不知道画中人是何模样,但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她。我寻觅多年一无所获,所有人都说我得了癔症,可我坚信画中人是存在的,不然皇爷爷也不会那般念念不忘。”
胥华一错不错的盯着夙影,接着道:“那日我见到了在梅树下跳舞的你,我就知道自己终于寻到了画中人。”
夙影将画放回锦盒,平静道:“民女不是那画中人,先帝作下这画时,民女还未出生。殿下,你认错人了。”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我对夙影姑娘你一见倾心,我愿意等你真心接纳我的那一天。”
夙影抬眸静静的望着他,眸中无悲无喜波澜不惊。
她此时的模样,与画中人别无二致,一样的清冷出尘遗世独立,一样的无我无他。
他回视一眼便无端有种亵渎神灵的罪恶感,更有了想将高冷谪仙扯落凡尘的恶念。
不急,一切需徐徐图之。
他随意寻了一个话头,“夙影,你有什么特别的喜爱之物吗?我都可以为你寻来。”
“回殿下,没有。”
“那跟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吧。”
他已经派人探清了她的身世,她从前过的很不如人意,这或许是打开她心房的切入点。
“平民百姓的身世大都一样,不值一提,如今民女身边只有陶筱幽作伴。”
“师傅,你在哪里?放我出去!你们把她弄到哪去了?!快放我出去”
“姑娘最好不要硬闯,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刚提到陶筱幽,就听见她与守卫剑拔弩张的声音。
陶筱幽一觉惊醒后发现夙影不见了,急里忙慌的下床推开门就要往外闯。
正与守卫僵持不下之际,夙影从隔壁房间推门出来:“筱幽,我在这里,我没事。”
陶筱幽长舒一口气。
当看见紧随其后的胥华,她的手快过脑子夺过门口守卫的长刀冲过去横在他的脖颈上,冷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疾风扑面,数十柄长刀也齐刷刷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她敢妄动,她的项上人头会先一步落地。
夙影急道:“筱幽,殿下他只是同我闲聊了一会,你快把刀放下。”
冲动退去,陶筱幽收回了长刀,可脖颈上的利刃依旧纹丝不动的架着。
夙影转对胥华道:“殿下,她不是有意对您无礼的,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
过了三息的时间,胥华点头,侍卫们才撤下长刀别回自己腰间。
他对夙影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若是有所需之物尽管跟他们说。”
胥华凌厉的瞥了陶筱幽一眼。
待人走后,她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喘气,如同劫后余生般四肢发软无力冷汗直流。若是没有夙影在,只怕自己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